“…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看着蒙蒙细雨落入巷内,沈敏不由想起了某篇诗句描述的,那个像丁香花一样的姑娘,穿着青衣白裙打着雨伞,眼神飘忽却低头不语的从你身边交错而过,让你心神恍惚的画面。
只是现在距离民国都还有将近八百年,自然找不到这样的民国少女偶然相遇了,所以沈敏也只能把记忆中最贴和这景象的诗句翻了出来,算是遮掩一下自己看到秋雨之后的伤感之情了。
只是煞风景的人,在沈敏身边从来不缺少。“师兄怎么不吟下去了,这两句意境如此出色,可不能没了下边啊。”等了一会,发觉沈敏念了两句就结束了,这让跟在他身后的洪柲忍不住就催促了其来。
本来有些感伤的沈敏听后,顿时大怒的转头望向了洪柲,看着这个小了自己两岁的书呆子心怀不安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才缓和了语气说道:“必之啊,你下次可别动不动就说别人没了下边,也就是你师兄我脾气好…”
“三郎估计根本就没有下边,他之前在岛上东拼西凑的,抄着书里的文章诗词说是自己作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两句听起来这么顺耳,一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沈敏回头望去,发觉这么大大咧咧拆自己台的,也只有那个三天不打就浑身发痒的齐二郎了。这位向来记吃不记打,沈敏瞪了他一眼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不过齐彦河还真没说错,这两句确实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人家原作者还活着呢,沈敏自然没这么大脸直接认下来,于是他摆着手对两人说道:“我还真忘记了下面几句是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去棚市看看,说不定就能看到全诗了。好像是陆游的诗吧…”
听到沈师兄服软,洪柲立刻得意了起来,“不对吧师兄,越州陆务观虽然名声甚大,不过他被秦太师压着中不了进士之后,现在都在家苦读,哪有心情写这样的文字。他的诗词只要刊印出来,我都是第一时间去购买的,师兄难道是来临安路上听到的新诗?那真是应该去棚市看看了…”
看着洪柲自言自语的样子,沈敏觉得自己多嘴的毛病是应该改一改了,这里毕竟不是台湾荒岛,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
沈敏也不清楚,陆游究竟有没有写出这首诗,不过他觉得跟在自己身后闲逛的齐彦河实在是有些碍眼了。这位除了吃和玩之外,这嘴就几乎没有空闲下来,再这么下去这人估计就养废了。
于是他立定脚步,转身看着齐彦河惊奇的问道:“二郎,你怎么整天跟着我?我不是给你放假,让你替罗小娘子去找她爹去了吗?”
齐彦河顿时有些心虚的回道:“是啊,不过这临安城内外上千家客栈民宿,我一个人哪里问的过来。洪官人不是写了文书给仁和、钱塘两县和临安府,请他们帮忙查访了吗?我这不是等着回信吗。”
一旁的洪柲赶紧补充道:“光问客栈民宿可不成,来临安赶考的士子,有很多人会住城外的僧寺道观,那里不仅租金低廉,地方也清净,比较适合读书。二郎不能指望那些公人会出城去问,你得自己跑去问一问啊。”
齐彦河道:“还有这等去处?那,那我还是等正礼、崇安他们到了,再叫儿郎们去城外的僧寺道观问问。不过,这临安城外的僧寺道观大概有多少间?”
洪柲心算了一下,方才回道:“说三百间一定是少了,说五百间么倒也不会多。反正你绕着西湖走上一圈,差不多就能走访大半了。”
齐彦河脸色都有些发黑了,他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我要是一天跑一间,岂不是要找上一年?”
沈敏这才开口对他说道:“找上十年也得找啊,我们姓沈的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难不成你还想出尔反尔?那你今后还好意思面对罗小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