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一几人围坐四周一直盯着烈云和萧钰,此时见烈云脸色突然由痛苦转为平静,面上不禁都露出喜色。
孙征远却心中一紧,“你们先别急着高兴,看看钰儿。”
听出了孙征远话语中的沉重,众人心里的轻松之意顿时消散,往烈云身后的萧钰瞧去。
只见一直四平八稳传内力给烈云的萧钰,此时眉头紧皱,脸色竟也显出了苍白。
“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云儿和钰儿来说,接下来才是最关键,也是最难的时候。解毒能不能成功,就看他们二人能不能熬过去了。”
孙征远看向几人,“无论待会发生什么,你们都不得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吩咐。”
众人颔首。
院中又陷入沉默,有风轻轻拂过,似在安慰几人焦躁的内心。
看着母亲所在的屋子被那两个黑衣人用火把点着,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烈云眼中血泪划过,后脑勺一沉,晕了过去。
再睁眼,烈云发现,自己正躺在永和宫里淑妃娘娘的床上,而眼前正是淑妃那张保养得宜的脸。
看着虽年届不惑却仍然美丽似花信年华的淑妃,烈云只觉得自己面前正盘着一条妖艳的美女蛇在对自己“嘶嘶”的吐信。
烈云不知自己已昏睡了几天,但母亲的死和那漫天的火光还历历在目,是程锦思和那个男子杀了母亲,而这淑妃正是程锦思姨娘肖流苏的亲姐姐,程锦思的亲姨母,肖锦绣!
若说肖锦绣对程锦思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与母亲的死毫无关系,烈云一百个不相信!说不定程锦思口中所说那黑衣男子的主子,就是……想到这,烈云怒火中烧。
可肖锦绣却像是看不见烈云眼中的恨意,仍然笑得和蔼可亲,还用手中锦帕为烈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好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可知你已昏迷了七日。明儿把你和太子从长公主府的大火中救出来后,皇上本想把你和太子一起接去养心殿,可我看太子实在伤得太重,就劝了皇上把你接来了我宫中救治。可谁想……”
“你说什么?把我和太子舅舅从外祖母府中救出?”烈云打断了淑妃的话,情急之下,竟伸手一把抓住了肖锦绣的手腕,紧紧攥住。
已昏迷七日的烈云哪还有什么力气,肖锦绣轻轻松松就挣脱了烈云的手,反过来握住。
“没错,正是太子。太子知道每年大长公主的忌日,昭华都会带你回府去祭奠,所以得知大长公主府起了火,也顾不得禀告皇上,竟只带了东宫的侍卫,就匆忙跑去救你母亲和你。”
“明儿自打去了封地本宫已四年没见过他了,心中甚为想念,跟皇上求了三个月的情,皇上才勉强答应召了明儿回京让我们母子团聚几日。也是天意,明儿正好于那日傍晚到达京城,进宫先拜见了皇上,就来看望本宫。我们母子二人乍见太过高兴,说话竟忘了时辰,直到宫门要落锁了,明儿才急急地出宫去。”
“可就在明儿回十王府的路上,遇见了太子,也发现了安国大长公主府的冲天火光。太子已急得快要疯了,自是不听明儿的劝,明儿无奈,只好命随从去禀了顺天府尹,再亲自去找来巡城的禁卫军,赶在太子后脚冲进了大长公主府救人。谁成想,那火不知由何燃起,竟烧得那么骇人。明儿和顺天府尹及一众兵卫虽然最后把太子你们三人都救了出来,但是,”说到此处,肖锦绣长叹一声,“但是,太子被烧断的横梁砸中了双腿,虽经整个太医院的人全力救治,也未能保住。而你母亲,在明儿发现她时,早已经去了。唯一庆幸的,就是飞云你虽然在火中昏迷,但却毫发无伤。”
肖锦绣的语声温婉动听,但烈云此时看着她那张张合合的嘴,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