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奔入房中,林七挣扎坐起身,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觉胸口气血上涌,又吐了一口鲜血,倚墙不住急喘。芊成惊叫道:“林大哥!”上前将他扶住,用袖子擦去他口角血迹。
朱刚道:“你怎会伤成这样,是什么人下的手?”林七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是我自己心绪不宁,以致旧伤发作,并不干他人的事。”朱刚道:“是什么要紧的事?”
林七惨然一笑,说道:“我一个故人过世了,你也无需多问。我找你来,有要紧的事要交代。”朱刚心中疑问重重,但见他气息奄奄,随时可能昏厥,当即不再追问。
林七轻咳一阵,喘息道:“月影杀手到这蜀地来了,京城之事,你二人都曾露面,他们向来睚眦必报,我此番受伤,你二人要多加小心。如无必要尽量不要外出,此地是唐门产业,他们若要动手,必然诸多顾忌,还有......”
他说到此道,不由得又是一阵咳嗽,险些又呕出血来,芊成忙扶他躺下。朱刚道:“你伤势颇重,暂且不要说了,我自会小心的!”林七摇摇头,续道:“此处虽是客栈,但唐家为防外敌,必然安插了不少眼线,我受伤之事,只怕瞒不过嫣姐。以她的性情,只怕会亲自登门探望,我...我的身份只怕是瞒不住了,你...你...你一定要叮嘱她......”
朱刚见他说不上来,接道:“叮嘱她要保守秘密,以免有人趁机造势,对她不利是不是?”林七微微点头,还待说些什么,朱刚伸指在他颈间一点,说道:“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们都还活蹦乱跳的,能照顾好自己!”林七穴道被制,顿时说不出话来,瞪了他片刻,只好闭目养神。
朱刚唤来伙计,吩咐他去请大夫,陡见远处人影绰绰,不少人远远观望,忙将屋门关了,与芊成一起守在床前。朱刚怕林七气血不畅,忙解了他穴道,隐隐听得他说道:“阿妍...阿妍...”芊成道:“林大哥,你说甚么?”只见林七双目紧闭,原来是在呓语,伸手一摸他额头,顿时吃了一惊,说道:“朱大哥,他身子好烫!”
朱刚伸手一试,也是吃了一惊,忙奔到门前唤来伙计,让他去催大夫。那伙计道:“客官莫急,已有人前去了,想来一会就到!我再去催催!”朱刚一时彷徨无计,只好在屋中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听得脚步声响,忙上前开了屋门,只见那伙计领着一人站在门前,说道:“这位是恒诚堂李大夫,可是我唐门镇的第一圣手.......“朱刚心急如焚,那顾得上与他扯闲,忙将那郎中让进屋内。
李大夫伸指搭上林七手腕,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乃悲伤过度所致,若是寻常之人,虽心绪烦乱,抑或言行失常,只要悉心开解,终究于身体并无大碍。坏就坏在他原本有暗伤,此番悲痛之下,竟引得伤势发作,若不及时用药,后果十分难料。“
朱刚道:”既是情势危急,还请您老尽快开方子用药!“那大夫点点头,自药箱中拿出纸笔,写了一张药方,又说了服药禁忌。朱刚接过药方,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送出屋外。那伙计兀自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