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妖风大。”姜染姝哼笑出声她望着外头无力承担狂风的小树苗扭过头看向瓜尔佳福晋,浅笑道:“您说是吗?”
她面上笑意融融最是和善不过,一双眼眸中却尽是黑沉怒意,这般沉甸甸的压过来瓜尔佳福晋更是软了腰身,委顿在绣凳上。
姜染姝想要一次性的压下她气焰在她惊惧的眼神中冷漠开口:“您进这承乾宫能坐上绣凳是托女儿的福没了我,您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懂?”
什么把丹宁拉拔起来,以后就有好日子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瓜尔佳福晋触底反弹感受到丹宁好奇的目光望过来,整个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她猛地起身不服气道:“我只知道我是你额娘你就得听我的。”
“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成?”瓜尔佳福晋说着心中又涌起怒火冷笑道:“早知今日,到处就应该让你溺死作罢。”
这话一出,姜染姝忍不住拧了拧眉尖视线在这位额娘和丹宁之间转了一圈,又变得冷漠起来。
她原本就对这位福晋只是面子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底线,她也不愿意奉陪了。
人敬我一尺我尚不会敬人一丈,直接犯到她脸上来,当她泥捏的不成。
“来人啊。”姜染姝开口,她带来的奴才顿时从门外要进来,瓜尔佳福晋只身一人,有些惧怕,结巴道:“做,做什么?我是你额娘。”
丹宁被两人吓得小脸都白了,呆呆的坐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听姜染姝慢悠悠道:“说起来,丹宁倒是比我还像您呢。”
她明明只是随口一说,瓜尔佳福晋却怔了一瞬,随即暴怒:“打死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风越发急了,能听到外头呜呜的声音呼啸。
就在这时,佟贵妃施施然的进来,看着瓜尔佳福晋特别亲切的说:“嗨呀,你是长辈,快消消气。”
看着佟贵妃,瓜尔佳福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收敛起脸上怒意,叹道:“她打小是个不省心的,想必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吧,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丹宁如坐针毡,她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彼此间那种气氛张力,她还是看得懂,出于小动物的直觉,很想夺门而逃。
而姜染姝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过猪队友,没见过这么猪队友的,主动往上头送把柄,这是觉得她的日子太好过。
她这句话,放在夫人间做外交辞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以历来中庸谦和之道,甚为经典。
但是放在这里,就有些不大妥当了。
这是亲娘给她敌人送刀啊,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说,幸好她不是原主。
佟贵妃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柔声道:“客气了。”
看够笑话的她,心里很是舒了一口气,舒坦的不得了,笑吟吟的端起茶盏,惬意的啜着上好的茶水,她笑的更加和善,谦让道:“夫人用茶,当时自己家便好,不必客气。”
瓜尔佳福晋隐晦回眸,瞪了姜染姝一眼,开始言笑晏晏的和佟贵妃攀谈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她递刀递的不亦乐乎,姜染姝懒得应酬,直接起身,含笑道:“你们好好聊,嫔妾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先告退了。”
丹宁霍然起身,也想跟着走,被瓜尔佳福晋看了一眼,顿时无所适从,立在原地捏衣角。
佟贵妃面上僵了僵,看着禧嫔平静的面孔,无端的想起一句话,死猪不怕开水烫。
“哪里不舒坦,可要去内室停一停?”她问。
总之走是不给走的。
姜染姝轻笑,扶着额头道:“今儿瞧多了烂七八糟的东西,眼睛疼。”
这话将两个人都骂了进去,佟贵妃一噎,心里那点愉悦又咽了下去,面色隐隐带上几分冷厉来。
两人早已经撕破脸,佟贵妃也不是没出过招,让她受了那么大的罪,再装作无事发生的姐妹和乐,那只可能发生在康熙跟前。
“禧嫔,你放肆。”
“姝姝,怎么说话的。”
佟贵妃和瓜尔佳福晋的声音同时响起,直直逼问向姜染姝。
“阿啾”姜染姝秀气的打了个喷嚏,掀开遮鼻子的锦帕之后,漫不经心的问:“您二位说什么来着?”
三人谁也奈何不来谁,就是气人嘛,这个她会。
佟贵妃作为康熙表妹,在宫中地位独特,鲜少有人会撅她面子。可碰上禧嫔,她鲜少能讨得了好,对方的盛宠不自觉得压下她的气焰。
而瓜尔佳福晋这会儿已经慌了,在她心里眼里,这贵妃娘娘是天边的人物,可不得跪着伺候,可瞧着姝姝那样子,颇有些不以为然。
她就在想,是不是她对她的估计,有些太过简单了。
可越是这样想,她心里的喜悦色就越浓,缓和神色道:“你这孩子,拉拔下姐妹理所应当,怎的还跟额娘怄气?”
姜染姝已经不愿意理她了,说又说不通,就固执的拿额娘身份来压人,这种人是没有办法沟通的。
她施施然的行福礼,柔声道:“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