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云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乖乖的，穿着同样衣服的店员和店长都怔住，而林舒颖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曲奇饼干，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惊喜吧！”谭书云笑笑，没有跟一开始推门进来时那么跳脱，和邵姐打招呼的时候也有些疏离，“我该不会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还没开店吧？”

“开了开了。”林舒颖呼出一口气，亲昵地把她拉到座位上，“你先看一下菜单。”见谭书云点头，她才回到烘焙室。

曲奇全都掉在地上，按照规矩应该全部丢掉的，也太可惜了。

邵姐推开挡板进来，林舒颖立刻回神：“对不起，邵姐，这些曲奇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这些只是小事，没什么关系的。”邵姐倒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找她的，“你精神可以吗？别等一下把烤箱炸了。”

她点点头，眼里涣散的光芒也聚集起来：“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谭书云喜欢吃甜的，点了好几样蛋糕，还有曲奇和饮料，现在人少，再加上她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让人放心，邵姐就亲自动手制作，林舒颖就站在旁边一边打下手一边学。

邵姐的动作很流畅，林舒颖看过一眼之后就被惊艳到，这样的动作做出来的甜点也一定会让人感觉到幸福的。

她将自己看到的都记在心里，晚一点回去再记在本子上，有问题就等第二天师傅做糕点的时候再问。

“既然是你朋友，你不给她一点惊喜吗？”邵姐不止豪爽，还十分善解人意地让开了位置。

林舒颖眼前一亮，从邵姐手中接过厨具。

糕点是林舒颖亲手端过去给谭书云的，她将谭书云点的糕点一样一样地摆在桌面上之后就坐下了。

“你怎么一声都没说就跑过来了？”

谭书云吃了一口蛋糕，整个人都飘乎起来，一边赞叹蛋糕好吃，一边跟林舒颖说：“我只是路过，就过来了。”

“我昨天和你通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好一些了。”

她垂着眼，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林舒颖微微顿住，露出无奈又沮丧的神色来：“本来已经放下的再次找上门来了。”

谭书云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如果林舒颖不说，她也不会追着缠着要后面的故事。

“可如果你已经放下了，他再找上门来也没用吧？”

一针见血。

她根本就还没有放下。

谭书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手机却猛烈地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脸色猛地发白：“抱歉，舒颖，我很想要继续和你聊下去，但我有点事情要先去处

理，对不起。”

她立刻起身，拦了一辆计程车就走了，虽然急急忙忙地，但却还记挂着林舒颖的事情，特意拉下车窗对她说：“你可以选择和他在见一面，有些事情是要开诚布公之后才能够放下的。”

她看的透彻，林舒颖愣在原地看着她坐着的那辆计程车缓缓离开，她转身准备回店里，眼睛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

她愣了一下，又看过去，那个身影还在。

谭书云离去时候的话还留在耳边，没有彻底消失。

等她回过神来，邵姐已经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赶紧低头：“抱歉邵姐，我又出神了！”

邵姐也不是怪她，只是她今天的心思不在糕点上，就算做的时候步骤没有搞错，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味道不比专心的时候好，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你啊，还是回去休息吧，听话！”她这回是真的没脸皮再保证自己会专心了。

她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顾云幽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上，虽然对方垂着眼，可林舒颖还是能感觉到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除了顾云幽，还能是谁呢？

她缓缓走过去，顾云幽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接近，手里的烟不得已丢掉，踩灭了烟头。

她一靠近，他还主动后退了。

也许是前两次的应急反应吓到他了，反倒是林舒颖，这次没有前两次那么激动：“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顾云幽愣了一下，眉头微皱的样子似乎在考量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好。”但他还是一口应下。

“白空和刘盼夏身上的伤都是你做的？”

一提到这两个人，顾云幽的眼里久违地略过一抹杀意，然后缓缓点头：“你别管。”他声音有些哑，手下意识地往兜里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出来。

他身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烟味，林舒颖抿着唇，很想叫他别吸那么多烟，对身体并不好，但她忍住了。

刘盼夏安排的这一场车祸，不止是踩在林舒颖的底线上，也踩在了顾云幽的底线上。

所以他就是把刘盼夏弄死在里面了，林舒颖也不会有一点意外。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她垂着头，样子有些漫不经心，“就算白空和刘盼夏都死了，有些伤害也是没有办法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