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远和一众运粮兵入水之后皆奋力游水,身穿甲胄,腰挂手刀,游起水来极为费力,好在并未身负弓箭,否则极有可能直接沉到水下。
只有陆胜缓慢而机械地轻摆双腿,双目无神地看着远处江面,怔怔发呆。
“陆大哥真乃神人也,身穿甲胄,腰挂手刀也能游的如此惬意,李某佩服佩服!”
李文胜喘着粗气,看向陆胜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他本是一个落魄书生,却投笔从戎,凭着一腔热血参军入伍,不料却被分到运粮队中。
这在大宋王朝是极为罕见的,宋代国策乃是重文轻武,以文治武,武将、士兵的地位与文人、士大夫相比乃有天壤之别,也不知这李文胜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投笔从戎。
正奋力游水的众士兵闻言,也纷纷转头看向陆胜,见陆胜果然一脸轻松,似乎连手臂都没怎么摆动过,都惊叹不已。
陆胜叹息着摇了摇头,心中大呼无可救药!
也不知是大宋军民太过耿直,还是古人脑子转不过来弯。
其实早在下水之前,趁着士兵们求情的时候,他就偷偷拿了四块浮木,两块贴在胸前,两块藏于腋下,浮力足够他漂浮在水面上了,哪里还用游水。
否则他怎会如此干脆利落的跳江呢?身穿甲胄在江中游水一个时辰,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想这一群二愣子居然视死如归,跟着跳了江,这还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众人等已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陆胜!你们怎么回事啊?”
一艘轻舟从陆胜等人身旁经过,货船甲板上,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低头问道。
“夏大人要考教我们的水性,令我等在汉江水中游上一个时辰,方可回到船上!”
陆胜抬头看了船上的人一眼,无精打采地答道。
“他娘的!什么狗屁大人,我看他是为了饮酒作乐,顺便整治整治你们!”
青年低声骂道,运粮船上的士兵们一路上被年轻军官呼来喝去,不知遭了多少罪,早便看他不顺眼了,背地里一说到他都是连咒带骂。
“你既知道还跟我废这许多话作甚,快放竹筏下来,兄弟们就快支持不住了!”
陆胜翻了翻白眼,还好自己这一年里积攒了不少人缘,否则弟兄们真要吃苦头了。
“马上!马上!”
“弟兄们,抬个竹筏扔下去,别砸到人了!”青年命令几个士兵悄悄扔下一个简易的竹筏。
还在水中苦苦挣扎的二十多个士兵见状,喜形于色,他们虽在江边长大,深通水性,却也没遭过这种罪。
于是纷纷游到竹筏旁,借着浮力漂在江面上,缓缓跟在船队后面。
“多谢了!”陆胜将双手伸出水面,抱拳拱手道。
“娘哎!陆胜!你真是好手段啊!”
青年见陆胜身穿甲胄,人在水中还能做出如此动作,眼中是又惊又奇。
众士兵见陆胜不来抓住竹筏,还如此气定神闲,也是赞不绝口,纷纷露出崇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