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总旗见情势不好,便大着胆子说道:“操守大人,虽然你是咱们的上官,可也得让咱们这些下面人吃上饭不是。再说了,咱们跟保定前卫的守备官卢士德是老相识了。操守大人也应该守守官场的规矩,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吧?”
遇到丁原这么横的上官,这个总旗便打算抬出丁原的上司卢士德来威吓丁原了。
他口口声声的老相识,也就这个总旗定期要去卢士德那里孝敬上贡了。把自己贪墨来的钱,分出一部分,或几两或十几两银子送给卢士德。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他们是一条贪腐利益链的人,如果动这两个总旗,就相当于损害了卢士德的利益。
“卢士德?你尽管去告吧!”丁原脸色铁青,从牙缝里说了一句:“如果怕自己跑腿辛苦,可以让我的家丁们立刻去把卢士德请来,让你们在他面前诉苦。本官是陛下钦点的安新县操守官,若是不敢整顿安新县的军务吏治,那不如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睡觉去了!”
听到丁原的话,两个总旗先是一怔,随后脸色煞白。
崇祯皇帝嘉奖丁原的事,只是在一些更高阶的官员中普遍知晓,像是总旗这样的小吏,根本没人会通知他们。
这两个总旗万万没想到,丁原的来头如此之大。
被皇帝嘉奖,这是多大的能量啊,这样的人物,估计吐口痰都能把卢士德淹死吧。
在这样的背景之前,卢士德这个守备官又算什么啊?
两个总旗心中惊骇无比,噗通一声跪在了丁原脚下。
年老的总旗语气打颤的说道:“操守大人请原谅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说的我们都懂了,从今往后,但凡操守大人有命,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年轻的总旗也是浑身颤抖:“从今往后我就是操守大人的狗!操守大人说咬谁小人就咬谁,绝无二话!”
“我不要需要狗,我只要你们堂堂正正的做人。一个总旗应该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两个总旗自然是磕头谢恩。
丁原斜了一眼这两个又奸又滑的总旗,心说,这二人积习已深,估计很难担当重任了,只要找到合适的替换者,他们必须要从队伍里清除出去。
让这些基层小吏认清形势之后,丁原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是清理安新县挤压的坏账。
很多逃额的原因之一就是军饷根本发不下来,相当于白给朝廷卖命。
丁原细细查阅了账目,大概核算清楚了这里的欠饷情况。
他一边写封信把账目核算情况呈报给了高起潜和卢象升,一边决定清理清楚
由于涉及到保定的事,所以丁原并没有通知徐标这个巡抚,毕竟他有可能也是收了好处的。被徐标知道了,可能会打草惊蛇。
最后统计出来,全县军户共欠发饷银三千二百四十一两银子,实额四百六十三人话,每人欠饷七个月。此外每个军户还少发了两件冬衣和一件夏衣。
丁原决定用自己的钱补上部分空额。
再次召集了所有军户,丁原向他们说明了补发欠饷的办法。
每个人先都补发一个月的军饷,让家里能揭开锅。之后,这些军户们需要完成一定量的训练任务,每完成一个任务,补发一个月军饷,共计六个训练任务,能全部完成的,也就拿回了全部欠发的军饷。
对于那些逃额,丁原也宣布,只要他们愿意归队,既往不咎,也同样享受补发一月军饷和完成训练任务有钱拿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