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警局内的灯光陆续亮起,就算已经到了规定下班的时间,但局里还是有不少警员依旧在不停忙碌。
冯傲的办工桌上堆积着各式各样的文件,有些被装进了袋子,有些只是随意的摆放在角落。
他没有像路曾华那般的胡乱堆放,但也算不上井井有条。
又一个警员敲门,递上了新的材料,冯傲接过,纸张还有些微热,显然是刚打出来的。
这几天冯傲几乎是连轴转的,要是在以前,熬这么几天根本算不上什么,可现如今整个警局的工作都堆在他一个人身上,未免有些力不从心。
等仔细看完眼前资料的最后一行字,把它整理好订在一起后,才能抽出空来喘上一口粗气。
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把看过的和没看过的分着整理好,转身拉过白板开始调整思路。
本案的死者是朱雪泯,男性,57岁。妻子叫做吴晓,56岁,两人结婚三十多年,但一直没有孩子,听说夫妻关系也不是很好。死者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几年前就已经在档案上记录死亡了。
按照现在的调查结果猜测,朱雪泯名下的这家阳光收留站或是阳光孤儿院在暗地里是跟宁姐那伙人贩子做着人口买卖的生意。
但可疑的是宁姐那边刚落网,孤儿院这里的孩子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想到这儿冯傲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着急的是赶紧结案。
冯傲又把笔拿起来,对着白板做着分析。所以对于朱雪泯被杀,初步推测有三种可能:
一是跟宁姐那一票的漏网之鱼见老大被抓想要找下家避难,最后分赃不均,处理不当,一怒之下黑吃黑。
二是吴晓与朱雪泯感情破裂,加上吴晓长期吸食毒品,精神紊乱,情绪极其敏感,最终对这个结婚三十多年却没什么感情的丈夫下了杀手。
三是意外中的意外,单纯的电路失火,烟尘引发了朱雪泯的哮喘,导致他无法逃生。他残害了那么多孩子,天道好轮回,躲了这么多年,报应还是落了下来。
但想到这儿冯傲又想起法医报告上已经敲定这案子是谋杀了,但具体的原因他却记不太清了。
冯傲连忙去那堆资料里去翻法医鉴定报告,可怜那堆刚刚才被整理好的文件,此刻又开始满天乱飞。
等他终于把尸检报告翻出来的时候,桌上又是一片狼藉。但被翻出的尸检报告也不怎么好看,他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在思考的时候在纸上乱写乱画,这就导致前段时间在分析案件的时候不小心残害了这份报告,但幸好它只是份复印件,回头再找老金要一份就行了,最多道个歉的事。
冯傲把白板转了回去,又重新把桌子收拾好,随手那份废掉的报告扔到碎纸机里,起身就向法医实验室走去。
最近警局乱做一团,但在冯傲他们这里还好,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案子,最多办起来有些困难,但在张铭这里却是极其难办和头痛。
不管是死者,朱夫人,还是刘枫,整个案件都像是被层层的迷雾笼罩。
可偏偏路曾华和程呈有意对所有人隐瞒刘枫和沈言的事情,但他们越是隐瞒张铭就越觉得好奇和怀疑。
张铭越想越觉得想不明白,手上不停的用签字笔点着桌子,笔尖接触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诶!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李依玥正在旁边帮金法医做着上课用的PPT,听金法医今天说今年要帮着带理论的课,要上理论课这PPT就是少不了的,金法医因为最近又被其他分局叫走,这份做PPT的工作就十分自然的落在他的便宜徒弟身上。
当李依玥的PPT在做到第三百七十一页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可偏在这时侯一直在法医实验室蹭地方的张铭还不怕死的一直敲桌子,搞得她更加烦躁。
“喂,兄弟,您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吗?”李依玥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冲旁边的张铭喊道。
张铭被李依玥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笔直接弹飞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张铭经她这么一吼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吵到人家了,低头去桌下找笔,嘴上更是忙不迭的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