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年中最具有生命力的季节,天上各种鸟类在忙碌着迁徙,半空中一条条树枝争相长出新芽,地上一个两个……好多个农民在田地上翻土播种。
杜大娘便是其中一位农民,她弯着腰,带着笠帽,在田地上将种子与汗水一同栽种。
但她却不觉得辛苦,她不仅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她高兴邻里的脸上终于不用愁云密布;她高兴女儿的上书塾的费用有了着落;她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没让自己失望,还让自己在邻里中更有面儿了。
现在全村人都在讲那场春雨。那场春雨下足了一天一夜,不仅填满了每家每户的水缸和湿润了那干涸的土地,还让村里那口废弃多年的老井,重新能听见那潺潺的水声,捞出的水更是甘甜又清凉。这让全村人重新拥有了希望,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
只是翻了半个上午的土,杜大娘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她扶着田垄走到树荫下,缓缓坐下,将头上笠帽摘下,轻轻扇着凉,拿起一壶新装的井水,喝了一口。
杜大娘看着头上依旧毒辣的太阳有些无奈,这场雨带走了干涸却带不走这要人命的太阳,实在是有些美中不足。
其实杜大娘是不用干活的,因为全村人大都说道要把自己收成的粮食与她分上一些,毕竟这场春雨是如何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杜大娘没有拒绝,她知道自从自己儿子成了山上人后邻里关系便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若不收下反而会使得他们心生隔阂。但是杜大娘还是坚持耕作,她想着能做一点是一点,这样等到收成的时候,如果哪家哪户收成不好,揭不开锅,自己也好帮衬一二。
杜大娘正准备继续下田干活,忽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小道上,走来一老一少与一匹马。只见马背上的老人身穿一件灰衣,精神矍铄,牵着马的那名少年,身穿一件青衣,苦着一张脸,背上背着一把与身形相符的缠着布条的剑和一个小包袱。
杜大娘一眼便知道,这是从白山来的人。怪不得杜大娘如此毫不犹豫地下定论,而是村落里的所有男丁都被调遣去服役了,已经很久没能看到男丁出现,有的也是尚小的孩童;并且那少年背上的剑实在是太明显了,由不得杜大娘胡想。
当杜大娘还在猜测着是否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两人一骑便已走近了。
只见那灰衣老人下马,站在田前高喊道:“谁是王猛的母亲?”
杜大娘看见是来找自己的,连忙走上前答应,老人看了她一眼,便让杜大娘把他们领进屋。杜大娘虽然依言带路,但心下却留了个心眼,放在身前的手轻轻对沿路的人挥了几个手势。
白欢喜将眼前杜大娘的小动作收进眼底,细想一下便想通了其中问题,便捂着嘴发出了只有老者能听到的笑声。
走在前面的老头看到这种误会心下有些无奈,便只能轻轻敲了一下白欢喜的头。
白欢喜一路来好生郁闷,在将两母子送到白山后,他便想着可以开始闯荡江湖了,谁知老者突然说要走一趟附近的村落;白欢喜想着走便走,就当是增长见识,但当他问老者去那村落干什么的时候,老者竟说道要给打自己的那个人的母亲送钱,听到这里白欢喜便不干了,一脸的委屈,凭什么打了自己还得给他老母亲送钱,这是哪门子道理?
只是老者在白欢喜的眼中愈走愈远,头也不回,白欢喜便着急了,急忙忙追上去,苦着脸跟在老者身后。
只是走着走着,身后有人领着一匹马追了上来,老者翻身骑上马,伸了伸下巴示意白欢喜在前方领着马,白欢喜也只得照做。
直到了这一茬,白欢喜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只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送钱给这位大娘。
破旧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吱的声音。杜大娘让两人先坐下,自己则打算等着村人的到来。
老者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的儿子前日在此降了一场雨,修为损耗甚大,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下山了。”
老者制止了杜大娘准备说出口的言语,从背后拿出一袋东西,放在桌子上,袋子中的东西与桌子碰撞发出“哐啷”的声音,杜大娘听出了这是银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