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冷水刺激着霜叶的神经,眼前黑暗的湖底让她现在才明白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嚓!”
太阿剑从霜叶的眼前擦过,霜叶看向旁边,只见王教官正一手抓着推进器,一手控制着太阿剑刺向前方的黑暗。
“噗——”
太阿似乎刺中了前面黑暗中的某个东西,顿时一道暗流从前面喷出。霜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死死抓住了推进器上的扶手,避免了自己与推进器被再度冲散。
这暗流的颜色不太对劲,而且温度还比周围的水温高一些。
好像是,血?
霜叶这才发觉眼前的暗流,实际上是某个庞大的生物受伤后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液。
“咕噜——”
一声巨响从前面传来,霜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里逼近,她扭转推进器朝旁边移去,刚刚挪到不到几米,一只巨大的布满了吸盘的触手便从霜叶的身后猛地落下。
是那个怪物!
太阿顺着暗流折返回来,很快便又如同箭一样射向前面的黑暗。霜叶推进到王教官的上方,接着微弱的光线,这才看清楚那只庞然大物——一只硕大无比的章鱼。
太阿剑燃起橙色的光辉,照亮了黑暗的水底。这只丑陋的章鱼四处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它的触须,躁动地拍打着周遭的岩石。霜叶定睛看了看章鱼的各个部位,并没有发现类似狼王脖子上的控制圈。
这说明,这个生物没有遭人操控,而它的袭击,完全是出于它的自发行为。
但是,刚才的幻觉,又该作何解释?
为什么,它要说自己“自残”?
还有还有,为什么那摊明明是反射自己模样的血迹,会出现阿明的面容?
霜叶越是这样思考,她就越感觉一股恐怖地力量在侵占她的身体,之前那个半章鱼半人身的怪物在她的眼前若隐若现。
霜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可名状的诡异,竭力阻止自己的理智被这黑暗所侵蚀。
......
斯卡蒂走到甲板上。
或许是因为海上的黑雾消散的缘故,这么些年以来,今晚的月光是她见过最皎洁的一次。
灿烂的星空与无垠的波浪触动着她的心扉,想起这一段时间与灾厄斗争失去的伙伴,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地感到悲怆凄凉。眼泪混杂着海上的海风,滑落到嘴角,用舌头轻轻舔一下,咸的发苦。却让她怀念起年幼家乡安稳的睡床,母亲那时候在床边为自己轻声哼唱的摇篮曲。
船体轻轻摇晃着,安静地在大海上随着波浪前行。船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人,显得格外冷清幽静。就算是神经叨叨的幽灵鲨,也已经被交托给那位基徒教修道院的负责人去照料,唯一说要让斯卡蒂能感觉到些许生机的,也恐怕只有船头歇息的海鸟。
斯卡蒂掏出自己记载的日记,扬手将它抛向波浪起伏的大海之中——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寻找“那个东西”的痕迹,然后狠狠地向它复仇。
斯卡蒂走向驾驶舱,驾驶着这艘昔日与故友并肩作战的船,驶向大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