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血,吸的我是头晕目眩。我一把将它甩出去,怒瞪它,但显然,它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又输了,我觉得自己欠它的,喝就喝吧,反正我也变不出奶,反正这身体也不是我的。
劫后余生的性命总会比较顽强,它成功躲过了种种威胁,等待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来给它输血。
就像当初姥姥救了我一样,我救了它,取名时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时了。
我把它抱在怀里,想象着姥姥抱我的样子,可是,我想不明白,究竟是多疼爱才能罔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我呢,我敢说,如果现在有危险,我只能顾自己逃命。
姥姥爱我吗?爱。
有多爱呢?
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她说“试一试吧”的神情,试一试吧,她明知道我死的几率大到十之八九,可是为了这一二,她说试一试。
“它会拖累死我们的。”初一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低头看嗜睡的时了,有时候觉得它也是个累赘。
我总是被这样虚妄的问题纠缠,总想找一个答案,我想知道姥姥究竟为什么疼爱我,到底有多爱我,但凡找到她有一点儿不爱我的迹象,我便开始难过很久。
我的矛盾就在此,我清楚地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毫无条件爱我的存在了,可我依然妄想着姥姥对我的爱就是毫无条件。
时了不会说话,它甚至不愿睁眼睛看我,我只能一个人唠唠叨叨个没完,不会说话也好,至少不会骂我废柴、笨蛋、傻子。
每次跟时了聊完,回家的时候就会过得比较惬意。
姥姥闷在房里不知做些什么,只准我把饭菜放在门口,有时我偷偷扒着门缝朝里张望,那本发着光的天书总会准确逮住我,调遣几本破书打我的头。
有一次,我趁她们不注意,偷听到那老妖精在房里吆喝,“我们狐妖是这妖界最高贵的血统!”
“噗~”我隔着门笑出声,不好意思,这实在是太好笑了,老妖精振臂高呼的模样实在是滑稽。
“狐十五,有那么好笑吗?”老妖精立在门口,睥睨着我。
我只是咧着嘴点点头,她便怒了。
我当然不懂理想是不能被嘲笑的,更何况是老妖精的理想。可是,以前我也常嘲笑她,也没见她如此愤怒过。
她怒不可遏的拿皮鞭抽打在我身上,一下,两下,三下......说来可笑,在我数到一百零八下的时候,我便昏死过去,这实在是有点儿丢人,我连承受能力最弱的狐十四的零头都不到。
我知道,这将又是一个被嘲笑的把柄,无所谓......反正我是废柴。
我常常挨打,皮鞭更是家常便饭,可是,这次是我有了人的皮囊后,第一次挨揍,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昏死前才反应过来,这皮囊又又又一次坑了我。
自有了副皮囊,似乎我的家人都对我有了某种期待,她们觉得我应该活的像只妖,哪怕还是个畜生,好歹也该有点儿血性。
可我躲在狐狸的皮囊里出不来,我缩着头,仍凭她们怎么拉拽我的尾巴。
最过分的是老妖精,这家伙仿佛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她似乎真的要把我变成御岚,完全不顾其他妖精对她的嘲笑以及对我的侮辱。
这几日,她坚持让天书每天给我分析妖界局势,我能感受得到天书有多无语。
不过,碍于老妖精的淫威,大家都努力憋着。
“从前,你们嘲笑她不会修炼,如今不也成了人了?”老妖精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