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紫禁城内一伙宫女正打扫着地面的落叶,已经是到了入秋的季节,北京城里今年的北风似乎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这里是慈宁宫乃当今太后王氏之所在,王太后是当朝天子的生母,不久前才刚刚结束了垂帘还政于皇帝。
令王太后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当政还没几个月就发生了“常景案”,此事牵连甚广震惊了朝野。据说还有些大逆不道的传言,说是常景得知了一宗关乎大明国祚的隐秘,私底下联络了几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几人签订了一份密约名为‘将军贴’用以讨伐奸佞刘瑾,当中就记载了这件惊天动地秘闻。然而不久后常景一家就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打入死牢,除了长子常林幸免于难外常家满门皆被处死,常景死后有关‘将军贴’的传闻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一时间厂卫齐齐出动京城内外风声鹤唳。
当今皇帝是王太后不到二十岁时与先帝所生,五年前先帝驾崩未免主幼国疑,王氏带着不满十二岁的儿子垂帘听政。她能谋善断积极听取阁僚的意见,故而在阁臣之中颇有贤名。最难能可贵的是在自己儿子亲政后她果断放权丝毫不再干预政事,哪怕是在出了“常景案”这么大的事后,一些臣子曾经建议过太后再出来“辅佐”皇帝一段时间,都被她严词拒绝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和阁臣。
王氏笃信佛教,还政于皇帝后她大多数时间都在慈宁宫内吃斋念佛,替自己的儿子和大明国祈福。这天太后正在自己偏殿内的佛堂里念着经书,宫女来报:太后娘娘,李嬷嬷来了说是有要事需当面向您禀告。”太后睁开了眼道:“宣她进来吧!”
只见一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女子走入殿内,屋里的太监、宫女纷纷回避,那女子进来后跪拜道:“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
“谢娘娘!”
“说吧,什么事?”王太后有些慵懒的问道。
“娘娘那常景的儿子在江西境内逃离朝廷的追捕后就不知所踪,听说东厂的人马打算在嘉峪关附近守株待兔,至于能不能擒获常林就不得而知了。”女子小心禀告道。
“哼!我就知道荆王爷的手下和东厂、锦衣卫搅在一起成不了事,他们互相之间能不拆台就不错了,也不知刘瑾这老奴才怎么想的。”王太后冷哼道。
“娘娘说的是。”
“还有,常家的事就将给皇帝的人去办吧,你们不要再插手了,小小一个常家余孽还翻不了天,我看着急的该是刘瑾才是。”太后又说道。
“可是那‘将军贴’?”
王氏眉头一皱道:“都交由皇帝去办,一些江湖上的风言风语罢了,哀家这些年经历的还少吗?皇帝亲政了,哀家总不能还事事替他把关,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他也该学会自己去处理了。”
“奴婢明白了,还有一事奴婢要向娘娘禀告,常林一伙在途经九江一地时死了个叫韩立的人。”女子低头道。
“韩立?哀家之前从未听闻过此人,可有什么异处?”
只见那女子抬起头来,压低声音道:“娘娘,奴婢怀疑此人和十六年前的那名女子有关!”
“什么!”王太后面色一凝,正声道:“你可查清楚了?”
“据线人来报,那日韩立在九江城所使确是‘刺麟’的武功,而且修为还不低。可惜的是此人现在身已亡故,当事之人多年来又了无音讯...”话到后边已几不可闻,那女子眼珠一转似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不过那韩立有一子尚在,如今应该是和常林一行人一起,娘娘您看要不要...”
太后思虑了片刻,摇摇头道:“算了吧,那女子对我也算有恩,我曾答应过她...唉!”王太后突然叹息道:“如今我儿已经亲政,当年之事也早已尘埃落定,我们自己有何必再把它翻出来呢?”
“娘娘仁慈!”那女子叩首,接着有些欲言又止道:“娘娘奴婢还有一事,皇上...这两天好像又出宫去了。”
此前一直表现得泰然自若的王太后,突然急得站起身来怒道:“你怎么早不说!”只见她来回踱步道:“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个不孝子,哀家在这里替他殚精竭虑,他倒好整日只想着溜到宫外去玩乐,简直不成体统!”
农妇打扮的女子神色尴尬道:“娘娘您宽心,皇上身边有童公公在,还有刘公公的手下跟随保护,不会出什么事的。”
“你懂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这么不声不响的出了宫,出了意外谁担待得起?”太后怒道,接着她转过身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道:“赶紧带上你的人去找,找到后立刻带回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