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许伐一直对她保留女子偏见的这一点,可她真的很努力,所以她没有输给任何人。
夜倾城躺着简陋的床上,或许这里已经空置了很久,不过好在有人打扫过,也算干净。可床板上只是简单的盖了一张布,坚硬的床板磕着她的背,说舒服是假的。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间禅房,月光正好照在床上,朦朦胧胧的光辉让她有些恍神。这是她离开家的第二年,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好像一场梦,梦里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也越来越清醒。
所以人都只是把她看作一个九岁的孩子,她也没有表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深沉与阴暗的一面。在天机山上,大家只是觉得她比较沉默认生而已,因为是师父唯一的女徒弟,她也受到过很多质疑。所以她要比别人努力,比别人更认真,因为她不聪明,因为她是一个女子的身份。
她知道,自从踏进天机山后就注定自己与曾经的生活及人生都分道扬镳,也注定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可她不后悔。
夜倾城看着眼前的月光,绑满布条的手小心翼翼的,像是想要触碰。可无论动作怎么轻柔,她的手指都会从那束洁白的月光中穿过。
果然,她露出了与自己年龄不相符合的苦笑,带着三分嘲讽。
不管怎样的美好,都是虚无,抓不住,也留不下。
“娘亲。”她轻轻的呼唤,生怕吵醒门外的许伐,可她不知道,许伐根本没有睡。
门外的许伐睁开眼,目不斜视的背对着墙,看着眼前被夜风吹起的枯叶,在风中摇曳的荒草。
她的目光移到自己手上的布条上,玄色的衣料十分柔软舒服,手上的伤口上了药,也不再那么疼痛了。可是,她想着为许伐上药时,他左手上那道极深的伤口。
那么深的伤口应该比自己受的伤还要疼了许多吧?
许伐在平时一直不是个正经的人,和白禹欢在天机山上经常胡闹,天机山上的师兄们要么是拿他们没办法,要么是直接把门关严实了,免得被强拉出去胡闹。
天机大师不管他们,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极有天赋的,每日的功课都提前做完,可见两人日后的成就不可小窥。
夜倾城也觉得许伐是一个很不正经的人,但是在经历这些事后,她却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或许,他只是假装很开心而已吧。
“师妹也是妹!”
那个一些赖皮又有些严肃的语仿佛一直回响在自己的耳畔。
许伐将剑抱在怀里,这一夜并没有风。
他说:“妹妹?”
她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