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客栈,算是清净幽深,适合养病。
元夕知道那一晚万分凶险,少主的身体因此受了重创,满是内伤。
苏适意醒了三天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说话。
七夕把药端进来,已经习惯了屋内这种沉默的气氛,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感觉得到,山雨欲来。
南言轻轻搅动药汁,细心的吹凉,递到她嘴边。
苏适意的嘴唇依旧发白,面色也很难看,甚至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再次晕过去。
她的头很晕,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吃药,南言就保持这个姿势了很久,直到一碗药又再次凉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药端回去热着。
“茶茶。”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他曾唤墨云烟的那样。
苏适意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睫也没有颤动。
她抬头看着窗外,天气很好,能看到一树桃花,已经绽满了枝头。
是了,这里已经接近江南地界,也渐渐暖了起来。
她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虽然在外面玩了太久,还带着一身伤痕,但是她马上就可以像个玩累了的孩子一样,倒在自己的床上,安稳的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现在她不想计较了,也无法与南荔、墨三才、南言针锋相对,她只想快点回家,然后离开这里,她在这里势单力孤,被反复利用,而利用她的,是她最看重的朋友。
“茶茶,追灵符追到那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处偏僻的墓葬。”
苏适意没有说话,她轻轻躺下,阖上眼睛,给自己掖好了被角。
她不感兴趣了。
她没有睡着,也知道南言替她关了窗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被当作引碧清仙宫出洞的诱饵,这是她蠢,多管闲事,一定要插手这件事。也是她任性,在这个时候出来到处乱晃,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一切都怪不得他人。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和她相比,还是江北的事情更为重要,还是墨云烟的安危更让人挂心,横竖她现在还没死,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她略动了动,感觉肩膀一阵剧痛,好一会才缓下去。
七夕看着手里这碗热了冷,冷了热的药,叹了口气。
元夕走过来看了一眼,不无担忧,“少主又没喝?”
七夕摇头,“少主和谁置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
“呵,”元夕笑容有些冷,“少主差点被抓走,也没见一个人来救,那边墨小姐被盯上,就有三大高手近身护着,南少主、墨少爷、南公主将她护得密不透风,又有谁来管过我们。”
听他说的有些凄凉,七夕放下药碗,有些无奈,“到底我们是外人,南少主来给少主输了一夜的内力,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少主就是引蛇出洞的肉,被撕得一口不剩也是活该,谁让她心软,插手了这件事。”
七夕听得眼圈都红了,用力的扇着药炉子,“回去就好了,回去就好了…”
是说给元夕,也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