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那群人看我的样子,估计就是...”
她虽没有言明,但是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苏适意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看南言,想听听他的意思。
不过这个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盯着她的脸,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苏适意把吃的都摆在桌上,这些都是她之前存起来的干粮还有自己带着的,看起来虽然没有楼下那一桌丰盛,但胜在干净。
南言定定看着她,道:“你之前叫我什么?”
苏适意的手一顿,有些不自然,“咳,那是迫不得已,你别生气,再说你也叫我夫人了呀。”
“再叫一次。”
“什么?”苏适意抬头。
“再叫一次。”南言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苏适意差点没端住手上的碗,她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过来吃点东西吧,我们还什么都没吃呢。”
南言:“再叫一次。”
苏适意:“...先吃饭吧。”
南言:“你不叫我不吃。”
苏适意:“那饿死你好了。”
两个人陷入了僵持,南言坐那一动不动,眼睛飘向窗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我很可怜”的气息,眼睛湿漉漉的,配上那张脸,让人什么都想要答应他。
一想着自己没跟他解释他就心甘情愿在那陪自己坐了一个下午,没吃饭也没动,苏适意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她扯了扯南言的衣袖:“吃不吃嘛。”
南言没动,没理她。
“你不吃我吃了?”苏适意作势要走,余光还看着他。
见他果然不为所动,苏适意认命的低下头。
“夫君。”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清晰地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果然这句话有奇效,南言猛地抬起头,然后就笑开了,好看的让人心折。
苏适意被他笑的心里一阵阵发慌,从脸上红到脖子根,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想着这哪抵得住啊她。
“现在能吃饭了吗?”苏适意伸手去拉他,却没想被他一把捉到了膝头上坐着。
他的长臂一伸,将桌上的粥端过来,小心的吹凉,然后递到她嘴边。
这个姿势吃饭有点羞耻,苏适意小声嘀咕:“我自己吃吧。”
南言没松开她,执着的拿着勺子。苏适意无奈,只好将勺子含住,一点一点吃掉自己煮的粥。
她的厨艺很好,普普通通一碗粥也做得很好吃,但是就着南言的手吃,感觉有点怪怪的,这粥是什么味道,她反而一点没尝出来。
问题是这厮喂她吃一口,自己吃一口,让她的小心肝颤个不停。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南言好像特别喜欢这样吃饭,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吃太多了。
苏适意在屋子里遛弯,看着外面的大雨,说道:“你说今天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今天楼下的人很多,他们聚在一起,眼睛从头到尾都看着苏适意,就好像没什么正事要干,只是为了来看她似的,但是那个男人却自始至终坐在角落里,与其说他在看她,不如说在观察她。
“不知道。”南言显然心情很好,今天晚上眼睛就没有离开她。
苏适意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
“他们肯定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哼。”苏适意踢了一脚熄灭了的柴火。
南言听到这话眼神也暗了下来,他们对茶茶的企图不言而喻,如果是为了劫财,没道理只针对茶茶一个人。
若不是还没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也不清楚暗处到底藏着多少人,就凭他们看茶茶那种露骨的眼神,他早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
苏适意:“他们估计是知道这里住了我这么一个绝世美人,所以一堆人杀过来打算把我抢过去当压寨夫人。”她竟然越想越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南言显然没她这么兴奋,在这种边界之地,有个如此美貌的女子出现,是会引起很多人的争抢的,毕竟在如此混乱之地,烧杀抢掠都不会少。
但是看今天这个阵势,茶茶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恐怕这边界的所有大势力都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南言竟然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看着苏适意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旖旎变得像是看着猎物。
苏适意感觉手指都凉了,“你怎么了?”
南言:“你接下来还是不要出去了。”
探查情况让他来就好,虽然知道苏适意不会轻易被人算计了去,但那些人腌臜手段不少,她不可能时时防着。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苏适意有点小小的不高兴,但想想自己也就是在这里忍到雨停,然后就走了,这几天能相安无事最好,她也懒得惹事,而且身边有南言,她觉得安心的不能再安心了。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像是在冲刷整座客栈,时不时响起一个焦雷,窗户透过的光将屋子照亮了一瞬,闪得苏适意有些不舒服。
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苏适意眨眨眼,睫毛在南言的手心轻轻划过,“你还没睡着吗?”
南言声音有些喑哑,“嗯。”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苏适意感觉他手上的热度传到了四肢百骸,有一种很舒畅的感觉,听着雨声入眠,这一觉睡得很好很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南言不见了。
苏适意有点口渴,随手倒了杯清水喝了,方才觉得喉咙有些润了起来,然后就感到一丝血腥味从自己喉咙里散了出来,连鼻腔都充斥着这种味道。
难道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南言偷袭了?
这显然不可能,苏适意想要推开门,却感觉那股血腥味无处不在。
这是空气里充斥的血腥味。
苏适意本来困的晕晕沉沉的脑袋立刻就清醒了。
她推开门,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然后一股血涌上脑门。
眼眶突然酸涩了一下,她费力的在一群人中寻找南言的身影。
或者说,在一群尸体之间寻找。
南言从来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他又穿回了玄色,整个人的气势霸道地推开,笼罩着这一座客栈。
苏适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躲开死在自己门口的那个男人,好像是住在自己隔壁的那个,然后又在楼梯口看见那个妓子,被一剑封喉,眼睛瞪得很大。
整座客栈冲天的血气,就算是苏适意也差一点吐出来。
掌柜和小二全部都死在账台前面,客栈里一个活人都不剩。
苏适意拿剑挑开挡在她前面的一个肥硕的身躯,站在南言面前,感觉刚喝过水的嗓子又干了:“怎么回事?”
她问的很艰难,南言也没说话。
苏适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身上完好无损,但是脸色很不好看,看起来气血很虚的样子。
南言没说话,递给她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