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有些僵的腿脚,左云走到了欢儿的床边,又要开始漂泊了,这次是娘的自私。
叹息一声,左云已然平静下来,她向来干脆利落,一旦决定便着手开始实施。
宣州是不能去了,可也不能惊动冯却,而且从今日冯却在闻香居的表现来看,他似乎真的不知闻香居的底细。冯却少年丧父,可能因此错失了一些极重要的传承,如果趁此机会让小五回到他身边,说不定他还能得到听风望雨楼的庇护。
还有悦意那边,今日的动静她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如若不早些打算,肯定会非常的被动
只顾得想事,却是忘了时间。当左云回过神来时,东方已经泛起了一道红霞。丝毫没有彻夜不眠的萎靡,左云稍作梳洗便径直来到了院中。
仲春的清晨依旧寒意逼人,冷咧的空气如同金戈铁马般冲撞着左云,左云咬紧牙关承受着寒意,在这风寒露重的院中,微颤。
当左云推开厨房的门时,小六三人都有些意外,夫人似乎很久没有在这个时辰进过厨房了。
“都忙着呢?”左云随意在厨房跺了几步,三人便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今天就到这里吧,小七收拾一下,同我出去一趟。”
待小七回屋,左云又让小六给胖老头送了一封信,最后剩下的小五同左云耳语一番后也急急的出了门去。
诺大的厨房此时就只剩下了左云一人,仔细地环视一周后,便轻轻地掩了房门,吱呀一声,一室的晨光便被尘封。
打开院门,左云径直出了院子,期间几经纠结,最终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住了许久的家。
院子在晨光中稍显陈旧,却也生机盎然。如同乐巷中的所有房子,粗糙中透着市井的烟火气,可如今连这点最基本的东西她也要失去了。
毅然收回目光,左云再也没有回头。眼前是怡红院的马车,车上那个红衣女子不是悦意又会是谁?
依旧是那副恨不得把所有财宝都穿在身上的行头,只是容颜间有丝焦虑,略失了平日里的气势。
悦意也是看到了左云的,当即下了马车,携了左云的手。
“怎么这么凉!”左云眉头微皱,看着眼前人,明明穿得这样厚。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悦意并没有回答左云的问题,当然也无法回答,她看着晨光中单薄的妇人,突然就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的情景,似乎买她桂花糕的事情就在昨日,但其实两人之间已然横陈了万里。
“来看看你,这般早便要出门么?”左云又何尝不是心绪难平,紧了紧悦意冰冷的手,心中怎一个复杂了得。
“要处理一点事情,便不耽搁了。”抽回双手,悦意便放下了马车的帷幕,她实在不能再多看左云一眼,不然有些事就再也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