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欢儿放到床上,左云就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细细梳理起今日的种种,收获不可谓不多。
韩闻多诊室上挂着的牌子首先就有问题,不同于其他诊室上竹牌的暗沉,韩闻多的竹牌还散发着一股子新鲜的竹子气息,看样子才制成不久。
同仁堂那般排场,断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新大夫去挂牌问诊,而且如此巧合地在左云上门拜谢的当头,可以想见,悦意他们为了圆那日的话,也是费了心思的,而这个韩闻多所能掌控的势力更是左云无法想象。
所谓不正常即为妖,韩闻多他们越是要把一切做的无懈可击越是证明他们一定有鬼,只是现在左云还想不明白,她们费尽心思,欺瞒着自己,是为了什么。
还有悦意对左云提起李云舒的事,作为一个女人,左云可以确定悦意肯定不知道她同李云舒的关系。不然但凡有所察觉,也不可能吐露这样的心声。
所以,左云判断,悦意同那个韩闻多只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之间并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那种同谋。
基于这点,左云认为可以从悦意身上打开一点突破口,虽然并不指望悦意能够合盘脱出,可试探一下韩闻多真实身份和误导一下对手也是不无可能的。
而且,这个听风望雨楼左云也不是随便问的。听那个胖老头讲起这个神秘势力的时候,左云就觉得找到了点希望,虽然此时这样想,还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但左云觉得,这至少是一个方向,如果能够得到这个势力的帮助,再面对韩闻多这样深不可测的对手,总会多一分从容。
想着,左云就起身回了卧室,看欢儿睡得正好,就没有忍心吵醒她。天知道此时左云有多想看看欢儿那双清澈的眼睛。
此时,虽然有了点线索,但都是些零散,又没有什么关联的,就是悦意与韩闻多的关系,也只是左云猜测。
但他们既然能在同仁堂这样看着就不简单的势力上插上一脚,就不可能会是简单角色,如今敌我悬殊,对手又太过神秘,左云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以,左云迫切地想要找着点勇气,而欢儿眼中毫无缘由的信任就是左云最大的动力。
几日后,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左云又开始了日日在厨房里忙碌的生活,悦意也是每天过来拿货,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左云开始变得喜欢外出起来,几乎隔几日就会带着欢儿出去逛上一趟,东城胖老头说书的那家酒楼,南城的杂货市场,北城的绸缎铺子都留下了左云母女驻足的身影。
天气越发地冷了下来,欢儿也换上了左云前几日在凤鸣轩买的狐皮小袄,看欢儿红润的小脸被雪白的狐皮衬得越发精致,左云忍不住就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哟,看你们母女亲热的。”悦意此时刚好进门,见状就笑着嚷开了:“这丫头真是越发的水灵了,过两年,只怕你这个当娘的都要比不上了。”
悦意今天穿着一套鲜红的绸制棉袄,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狐皮披风,梳的是当下时兴的发髻,满头的宝石金钗看得左云脖子沉的慌。
“过来了啊!”左云忙把悦意迎到了屋里,接过她的披风,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