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啜心里想着，莫非真让人说中了，女人生了孩子就要忽视丈夫。

“今日无甚大事，不去也罢。”他凑近了，道：“阿璇，你身上好香。”默啜低沉的嗓音就像是诱人心神的蛊。

璇玑斜睨了一眼他那双嵌在眼窝里湖绿眸子，里面除了翻涌的兽欲，平日里那副凶悍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仍是不为所动，道：“汗王不若多添几位阏氏，也好给阿尔斯楞几个弟妹。”

默啜朗声笑起来，“那你的格尔木宫怕不是要灌满了醋。”他小力地捏住璇玑尖翘的鼻尖，“与其多纳几位阏氏，生下庶子，让大妃烦心，不若大妃为本汗多添几个崽子。”

他说着：“妖精，真是个吸男人精血的妖精.....”

一响贪欢。

南都，太和宫。

难得在醒来时见到枕边之人，宣娘心里是十分欢喜的。

“醒了，睡的可好？”

娄骧赤裸着上身，倚在粟玉枕上看书。他打小儿便养尊处优，一副细致皮囊，或许是喜欢狩猎的缘故，显得遒劲有力。一抬眼，狭长的眼像是天神一样睥睨众生。

宣娘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妾睡的很好，皇上。”

“合欢殿收拾好了，你晌午便搬过去吧。”娄骧语气淡淡地，丝毫不像是有情。他生性淡泊，于什么事都是淡泊的，哪怕是床笫之事。

皇后那边已经宣召过了宣娘，敲打了又赏赐。宣娘十来岁就进了宫，虽然一朝麻雀飞上枝头，但这份夹在帝后之间眼色还是有的。

宣娘脑海中仍想着昨日皇后说的那番云里雾里的话，暗自出神。

娄骧见她久久不说话，盯着自己手里的《左传》，问道：“宣娘也读过？”

宣娘回过神，自知失态，“不曾读过。妾十一岁进宫，只粗浅识得几个字。”

娄骧暗自嘲笑自己，眼前人如何能懂，不过是自己痴人说梦罢了。世上女人智谋能媲美男儿的，寥寥可数。天性通透的，更是举世无双。

“赶明儿找个女师傅来，女子多读些书，总归不是错的。”

宣娘听着脸上没什么波动，心里却是异常酸楚。皇后说的对，小门小户的女儿，有朝一日爬上龙床，已是三生有幸。

“主子，今日是册封大礼，可要有的热闹呢。”

宣娘抱着被子坐在偌大的龙床之上，笑得苦涩，终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