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见到一个青年接信,虽然心中讶异,但未表现出来,只是很识相的退下了。
步铘明拆开信封,细细阅读。这时就可以看出步铘明外表虽为一粗糙大汉,实则内心细腻。
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步铘明,每一步的行事都如神剑莫邪一般,锋利且一往无前,一剑辟出万里天明。
看完信之后,虎痴儿察觉到叔叔面带笑意,不禁疑惑的问道:“什么事让叔叔这么开心?”
步铘明一边笑着,一边手指一扭便把信封碾成了碎末。
“能让你叔叔我这么开心的,除了上阵杀敌还有什么呢?”
虎痴儿一惊,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女真族人的刀剑,已经沉寂许久不得鸣了。
“来,吃菜,这次我和你一起入中原。”
“是。”
虎痴儿虽然有点没有意料到,但是面对这个前线做大将军的叔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低头吃菜陪着步铘明畅饮酣醉。
中原,武当山上。
一黄袍道人站在屋檐上,双眼直视旭日。
“旭日镀血边...”
说着黄袍道人掐指一算,眉头微皱。
“吉凶祸福,相依相存。”
“这到底是劫,还是福呢...”
山下百里外,一山林中的破烂古寺中亮着烛火。
这一根年代久远的蜡烛的火焰小的可怜,仿佛轻轻一吹便会散去。
蜡烛前,破蒲团盘坐着一黑袍僧人。蜡烛后,檀木台独立着一怒目金刚。
僧人闭着双眼,呼吸几乎不可闻。仿佛早已与自然隔绝,不属于这个世界。
突然,烛火一晃,好似被大风刮过,可这微弱如萤火般的烛光就是不灭。
僧人慢慢睁眼,盯着小小破寺中的角落。
“敢问天下第二刺客尘不及来贫僧这可是为洗脱罪孽?”
“呵...”
黑暗之中传来冷笑,但依旧不见这个被僧人称作第二刺客的尘不及。
“你这妖僧,也配跟我说洗脱罪孽?”
“施主谬言,心中无佛,则心是佛。我本为世间解,奈何都将贫僧视为妄修佛者,我也无可奈何。”
“呵...”
冷笑声再次响起,听着清冷的声音,这尘不及应当不是什么老妖怪。
“话别多说,一月之内,郑德海将路过这里。”
“有人希望看到郑德海在这身首异处。”
黑袍僧人微微皱眉,很快又恢复那般慈眉善目。
“郑德海可是在广目门的榜上都是前十的高手,贫僧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况且...”
尘不及早就料到僧人会喋喋不休,从黑暗之中爆射出一信纸,似要取僧人首级。
而黑衣僧人只是双指探出,便如吃斋饭一般将那信纸握于手中。
“不用担心会落败,你不是第一个接到信的人...”
话音一落,角落的黑影仿佛淡了几分。
黑衣僧人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郑德海...休怪贫僧,我既为世间解,当做如此。”
说罢,看了一眼那红丝带蜡烛,眼中奇光闪烁。便再次合上双眼,只剩烛火与怒目金刚的影子在起舞。
数月前。
江湖人称血屠手的屠山和屠青二人,是血屠山山匪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此时两人的手中都有一信纸,两人的眼中也流露出狂喜。
“郑德海...早就觉得广目门的评定没什么水准,这次正好让兄弟俩试试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九。”
幽冥教内。
“居然用十余斤童男童女的心头血来换郑德海的命?”
幽冥教内有七把骷髅靠椅,其中一名灰袍青年笑道。
“这命,我去取!”
“一切小心啊,那郑德海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那青年旁边一嘶哑的声音劝说道。
“哼,这事就不必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说罢,青年运转内功,三步出大殿,消失不见。
“这孩子...还是太性急了。”
此时还坐在黄马上慢慢悠悠的郑德海浑然不知前方有人给他准备了一份如此厚重的礼物,只是一边玩弄着自己背后背着的大匣子,一边骑马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