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为我走了，却好像给了我无尽的勇气，我蜷缩在车里被推出了署家，我也不觉得害怕。

还有什么可怕的，到头来无非是一个死字。

我唯一遗憾的就是，害死了雪云，没有找到署迦叶。

民国初期，人们对于不守妇道这个词还是满愤慨的，我遭受了从来没有受到过的侮辱。

他们不止像电视上丢菜叶丢臭鸡蛋，这个年头老百姓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哪来的臭鸡蛋。

游街车走得很慢，男人过来掀我的衣服，在我果露的皮肤上乱摸，女人们骂我贱货，向我吐口水。

这都不算什么，当一大盆温热的东西泼到我的身上时，巨臭差点熏晕我。

那是粪，人粪。

殷素薇走到我面前来，她在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之后看上去还是这么从容不迫，她看着我对我说：“汪思敏，你是自找的。”

“殷素薇，你信不信报应？”我忽然问她，她愣了下随即冷笑：“别来这套，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这辈子做的孽，就算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也要还，我是劝你不要做这么多坏事。”

“想想自己吧，你有今天的因果是什么？还不是你痴心妄想？”殷素薇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这么说她也无动于衷。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后，她也立刻回头。

署家仅站在她身后，这是出事之后我第一次见他。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帅气依然从容。

“我跟她说两句话。”他对殷素薇说，语气平淡，既不愤怒也不生气。爱奇i7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殷素薇迟疑了一下便走到一边，署家仅站在我面前，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爱意，我很想不通，如果他爱我爱的要和我私奔的地步，为何一点都不帮我求情？

他掏出手帕给我擦脸上的雨水，我躲开他的手：“三少爷，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开吧！”

他却在笑，一朵艳丽到妖艳的笑容绽放在唇边，他的手指攀上我脸颊边的头发：“你说，今天他会不会来？”

他？谁？署迦叶？署家仅在说什么？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轻摸我的脸：“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如果你全心全意爱我，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你心里还想着他。你觉得他好，那就看他今天可来救你！”

我脑子里很乱，他的话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团乱糟糟的线球，我需要捋一捋才想的明白。

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很用力，很疼。

他的眼神我非常熟悉，也许在千年之前的宋朝我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冷酷，不可一世，但是，却有一丝忧伤。

他问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你爱我，不爱署迦叶，也许这一切可以改变。”

如果雪云没死，如果我还想留着小命找署迦叶，可能我会敷衍他。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能改变了，我挣开

他的手对他笑：“我只说真话，署家仅，我不爱你，我爱的是署迦叶。”

他眼中的忧伤飘走了，但是他没有愤怒，他居然笑了，点点头：“好，很好。这个结局是你自己选的，好好承受。”

他走开了，雨下的更大了，我浑身湿透却不在意，因为等会会更湿。

我听到殷素薇的声音：“再给她加一块石头，她是个妖女，别给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