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宁公子平安回来了,不仅人回来还带回了孙不仁、孙不义的首级,听我伯父说袁知州给朝廷的请功折子里有他厚厚的一笔,尤其是他当场口占的两句出彩的很”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口占的什么?”
“*******,*******”万紫吟完抿唇一笑,“我伯父说的时候还直犯嘀咕,说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儿怎能吟出这样的句子,他还说……”
阮小谢早知万紫的伯父就是房州别驾,名份上这可是仅次于知州的二号大人物,对于他的品评自就在意,“令伯父还说什么?”
“我伯父说呀,这两句诗有名臣气象,为官者当墓志铭都够用了!”万紫咯咯一笑,“别看我伯父是个大肚弥勒的性子,其实傲气的很呢,能得他如此称赞的州中后进,宁公子还是第一个。对了,你要的试贴诗也带来了”
万紫手上递着纸胜,嘴里倒先把诗给吟了出来,吟完后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现在已风靡城中,据说当日袁知州亲自取中此诗时候曾感慨曰:‘此联一出,本次州试试贴诗尽废矣!’”
阮小谢静静听着,手中纸胜也不再拆开,小心翼翼的纳进了袖中。万紫见状低低一声叹息,“世间多少女子梦中都盼着能得宁公子这样的良人为婿,妹妹你却……哎!”
万紫越想越替小谢惋惜,想着她心中必定更难过,因就双开双臂想将她拉过来安慰安慰,谁知小谢却一偏头躲过了,脸上并无丝毫戚容,反倒是一双眼睛晶晶然亮如灿星,“妹妹早与宁郎拜堂成亲,他本就是我的夫婿啊”
“你……杜家那婚书……”
“好姐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倒是我央你找的媒婆子可带来了?”
万紫担忧的看着阮小谢,伸手指指远处站着的一个中年女人,“这婆子姓黄,是城中保媒拉纤的行首班头,但凡是涉及到婚姻之事的规矩礼仪,她要认第二可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多谢姐姐费心”阮小谢提着裙裾到了黄婆子面前,见礼后也无多话,劈面问道:“我有不当婚,家父与男方俱不肯退,如之奈何?”
退婚不吉,还极易惹来是非,黄婆子迟疑着不肯答,阮小谢见状毫不犹豫拔下鬓间金步摇塞在她手上,又有万紫帮腔,婆子终于咬牙声道:“这般情形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出家,剃尽三千烦恼丝后便与红尘无碍,人都已经出世,那婚书自然不废而废”
“出家,剃发?这是什么鬼主意”
“好我的大小姐啊,这可是唯一的路了。则天大圣皇后用过,贵妃杨娘娘用过,就连镇国太平公主也用过,镇国公主当年若不在太平观出家,早就去了吐蕃和亲,哪得后来与薛驸马的恩爱缠绵”
“万姐姐别说了,妹妹能有路走又不伤着爹爹的颜面已是托天之幸,还敢挑剔什么?”
“这……那我帮你找道观,好歹免了剃发”
“呦,这可不行”
黄婆子闻言迭声劝阻,“我看小姐的穿戴容貌必不是普通人家,能与之结亲的家世定也不凡,出为黄冠子这条路怕是难通,更易引出是非。要想此事顺遂,还是出家为尼最为妥帖,头发都剃了男家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即便事有不谐闹到官府,还能当场变出头发来?”
“头发一剃多丑啊,还怎么嫁人?”
“小姐出家后头发一剃,男家顿时就没了指望,都已到了婚嫁之年的男子还能一直等着不成?等那边再动婚约,小姐便开始悄悄蓄发,不过两三年的功夫这事儿不就遮掩过去了,大唐律条虽多却没有不准人还俗的,小姐说是不是这个理?”
“在寺中蓄发,主持及其她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