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没有打扰童姥，他来到麋鹿身边，把手掌放在它脖颈的伤口处。

三分归元气发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麋鹿轻轻的叫了一声，好像是在感谢李乘风。

“真是傻鹿，明明是我先害得你被人吸血，现在我给你治个伤而已，你就忘了？就又感谢我了？”

这声鹿鸣惊醒了童姥，她对李乘风说道：“把烟花点着。”

李乘风拿出一个信号烟花，用火折子点燃，烟花尖啸着飞向天空，现在是白天，看不分明，肉眼只见一道红光在天际炸裂。

这是童姥前几天出去溜达了一圈儿，制造的灵鹫宫传讯烟火。

“姥姥，您还好吧？”

童姥喝完血后，体内沸腾的纯阳之气暂时平息下来。

听到李乘风的关切，没好气的回道：“不好，很不好。十不存一，辛辛苦苦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功，就这么一朝散尽，能好吗？”

李乘风安慰道：“没关系，功力没了，再修炼呗。”

童姥闭眼叹息：“年轻就是好啊，可姥姥已经九十六了，哪还有时间从头开始？”

李乘风笑了：“您不是一天恢复一年的功力吗？这还不快？”

童姥苦笑，耐心解释道：“不一样的，那时的散功是由于功法的缘故，相当于你的钱存进了钱庄里，一天取一万两。而现在的状态，却是你的钱被人抢光了，你还得慢慢打拼，一文一文的攒。”

李乘风试探道：“姥姥，您会不会北冥神功？多吸几个人就回来了。”

童姥不屑道：“外人的内力进入我的身体，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我可不是她这种水性杨花的贱人。”说着，瞥了一眼李秋水。

李乘风尴尬微笑：我不觉得恶心，毕竟换个角度想想，您二位可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他发自内心的说道：“内力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

童姥抬头，看到李乘风满脸傻笑，心里有些触动，但她还是冷着脸说道：“也活不了多久了，想想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李乘风闻言一愣，顿时哭丧着脸问道：“难道……我逍遥派的人……散功必死吗？”

他暗自庆幸：还好我修炼的不是逍遥派的武功。

童姥被李乘风的表情逗笑了：“前朝诗人杜工部有诗云‘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姥姥今年，九十有六了……”

李乘风好像明白了，散功不是死掉的原因，没有逍遥真气维持身体的生机，才是死亡的原因。

他看了一眼李秋水，叹了口气说道：“还好，如今，您也算大仇得报了。”

童姥却道：“我情愿没有此仇，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发身长大，那样的话，师弟他应该……”

“都这个时候了，还念念不忘那个渣男？”李乘风见童姥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灵机一动，走近了李秋水仔细打量着她，然后装作发现了什么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哎？不对啊……”

童姥见状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正在装死的李秋水心里一惊：莫不是发现我了？

李乘风自顾自说道：“姥姥，您还记得师父交给我的那幅画吗？您说画的是师叔，但是我发现，那好像不是师叔。”

童姥皱眉：“不可能，这贱人我会认错？”

李乘风掏出画卷，一边看一边解释道：“画中女子脸有酒窝，而师叔……”他看向李秋水的疤痕脸，“没有。”

然后又看向画卷：“画中女子，右眼旁有颗小小的黑痣。而……”

他又看向李秋水：“师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