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选择
寒时闻言,闭上眼睛,然后感觉漵朝慢慢靠近,给她的脖子上戴了一个冰凉的吊坠。
“好了,”漵朝静静的看着寒时,“生辰快乐。”
“谢谢。”寒时睁开眼睛,低头看他送自己的礼物,原来是用红绳串着的一枚银色鳞片,有大拇指一半那么大,在烛光下折射出一缕美丽的彩色光芒。
“这是你胸口的鳞片吗?”漵朝尾巴上的鳞片是银白色的,显然没有她颈上挂的这枚好,听说每个海人的胸口都会有三枚鳞片,每一片鳞片都代表着不同的时期,第一片鳞片还在就代表海人还在幼童期,只有在选择性别的时候才会掉落。第二枚代表青壮年,第三片是死亡。
当三片鳞片都掉落了,那么这个海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漵朝点头,沉默的盯着寒时的脖子看。白色的睡衣,红色的细绳,一枚银色的鳞片,很好看。
“是你自己扣掉的吗?”寒时问他。
海人在一百岁的时候才会选择性别,漵朝今年不过才七十岁,还算一个小孩子。
漵朝摇摇头,闷闷道:“今天早上它自己掉的。”然后他就编了一根红绳串起来送给她了。
阿娘跟他说过,心鳞是海人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心口的第一片鳞片若是掉了,就拿根红绳串起来,送给最重要的人。他以为他会把心鳞送给阿娘的,可是阿娘不见了,现在鳞片掉落了,他想送给寒时。
那就可能是被下药后的副作用了,寒时看向漵朝的眼神中带有歉意。
“对了,昨天花嬷嬷把我爹爹送我的埙给带过来了,你没听过这种乐器的声音吧,”寒时笑道,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像蛋的东西给漵朝看,“别看它其貌不扬,吹出的声音却是非常好听的。”
漵朝从寒时手中接过埙,这只埙有他的巴掌大,全身漆黑,细看还可以看到上面用刀刻的几朵小花。
“我吹首曲子你听吧,这还是以前在边疆的时候,我娘教我的。”寒时拿过漵朝手里的埙,放在嘴边吹奏。
悠扬婉转的小调响起,本是轻快的调子此时却带了点点哀伤,似是在诉说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这是第一次,有人专门为他吹奏曲子。
漵朝心里柔软,四处漂泊多年,看过春花秋月,也感受过大漠荒凉,途中更是感受过人性的丑恶,虽然也遇到过好心的渔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和眼前的这个人这样,这么纯粹的对他。
不管是再怎么标榜自己善良的人族,在对待一个海人的时候,总是带有着若有若无的高傲。而眼前这个专心为他吹曲的人,不会因为他不是人族而看低他,不会因为他是海人而侮辱他。她给了他尊严,带给他温暖,会因为不得已的惩罚而像他道歉……她让血液冰冷的海人,第一次感受到温热的感觉。
一团光晕环绕着漵朝,寒时惊得差点把埙给砸了。
光晕消散后,漵朝的眉目发生了些许变化,原来雌雄不辨的美貌,现在多了几分英气,但依旧美得惊人,银发又长长了些许,就连身高好像也拔高了些,一看就知道这个海人性别为男。
“你……”怎么变成一个男的了?
寒时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突然变性的小小少年郎,她还有点不可思议的伸手摸了下漵朝的喉结…是真的。
“嗯,”漵朝看着她,眼神迷茫,显然也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你不是叫絮妱吗?”寒时问。
是漵朝没错,他点头。
“妱不是女子用的吗?”寒时看着他,重新确认一遍。
女子用的?“朝阳的朝。”应该男女都可以用吧?
“……”寒时扶额,原来是她弄错了,“那你的絮还是柳絮的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