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悠惊慌无措的样子让元昊不由得心疼，他轻轻吻了吻那张因为害怕而发白的娇唇，目光愈发温柔，把匕首放回她的手中，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娘子，别怕，不管有什么困难，为夫都会为你一一扫平。没有人能阻止我们，没有人能改变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即便这一世我们不能相守很久，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永不分离。”

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真的好不舍，好不舍，可是他没有选择：“你要坚强，因为我会等着你，一直等你，直到永远。”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管身处哪里，他都会等着，直到你来。

握着凌悠悠手腕的手臂突然用力，弑神深深的扎入元昊的心口，血顺着她的手背流出来。

一瞬间，凌悠悠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陷入痴傻状态。

是幻觉，没错，肯定是幻觉。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在新婚的第二天自杀？他怎么会前一刻还说着浓情蜜意的话，后一瞬就撒手而去。这怎么可能？不，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她的心魔作祟。

“元昊……”像在梦中的人，她的声音虚幻，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我在做梦，对不对？”

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但依旧笑的温柔：“不，不是梦。只有嗜神可以杀死我，一定要记住。”

“为什么？”这是真的，到底为什么？

“这是你必须执行的任务。我不死，你的任务就失败了。失败了，你会失去一切。我们会失去再聚首的可能。”

“你说的，我都不明白。”

“看到卷轴的光芒暗淡下去了么，证明你的任务即将完成。当我完全消散之后，你就可以离开冥界，去到下一个地方。”

如果任务是这样的，那么她不如死去，她可以失去所有，也不要他死啊。他怎么可以亲手断送自己的性命，他怎么可以为了才认识不久她放弃了所有。到底是什么让他做出这么傻的事。

“元昊，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为我去死？”

“傻丫头，你是我妻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么。不要流泪，我不喜欢看你伤心。”

他要死了，死在她的手中，还要她不伤心。心如蛇蝎，血似冰泉的人才会杀了爱人后无动于衷吧。

“可是你已经伤了我的心。你怎么可以和一个人缠绵完，就丢下她，然后自己去死。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亲手把刀插进自己的胸膛，要多大的勇气。他早就知道和她成亲的第二天就是死亡，就不该成亲。一切都可以回避的，就算她永远完不成任务，又如何。

“你昨天就知道是这样的，是不是？你昨天就想好了要去死，是不是？”

元昊轻轻叹口气：“是呀，我知道一切，所以你没有错。全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么？”

“只有尽快结束，才能开始新的旅程，只有我结束了，你才能尽快的完成任务。”

为了让她完成任务，他就可以不管不顾的火速结束自己么。她不能想下去，因为越想越无法遏制疯狂的念头。她不要他死，不要啊，她还没有好好的跟他说爱，没有认真的给他更多的爱。

“你这个笨蛋，笨蛋，你知道我还有多少次任务么。就算你结束了，我还有四十三次任务，还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结束。你急什么啊？”

他们可以厮守很久的，完全可以的呀。

他的眉微微蹙了蹙，表情有些懊恼，“哦，这一点我真的没有想到。是我错了，我应该多找几个女人，多拜几次堂的。”

他幽幽叹口气，不无失落的道：“现在说也迟了。下一次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多娶几个女人的。”

他抬起已经失去力量的手臂，轻轻擦拭去那汹涌而出的泪，“别哭，又不是不能再见。我们会很快再聚，也许我会忘记现在，失去了此时的能力，但你只要告诉我，只要带我进入森罗城。在三生殿中，我留下了所有的记忆。只要是我，就能看到。”

他说的那么轻松，仿佛这一刻的消亡，不过是睡上一觉，很快就能醒来。可是她的心还是痛如刀绞。一次次的死亡，在她面前上演，她到底曾做过什么孽，要来承受爱人一次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