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方师太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却是闭着双眼,“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尼庵里清修多年才悟得一点点门道,若侯夫人信的话,且听贫尼胡诌几句。”
侯夫人眼尾扫过秦嬷嬷,秦嬷嬷立即心领神会,将屋里的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
侯夫人这才又同定方师太说,“还望师太指教,好让我们侯府上下平平安安。”
定方师太睁开双眼,微叹口气,“五姑娘生性娇纵,那肖虎之人必不能与五姑娘日日相处,贫尼只能说这里了,再说下去就是泄露天机了。”
侯夫人听在耳里,面上笑意未减半分,“老身曾许下愿,五娘受了惊,若是师太有什么可收惊的法子且快快说来,待得五娘身好之后必给师太送去香油钱大谢。”
定方师太面有难色,“我佛慈悲,看在侯夫人一片慈爱之心份上,贫尼也顾不得泄露一回天机,府上五姑娘看八字是必有后福,只是不能与肖虎之人相处,会累得肖虎之人常年郁气结于胸,不能有长命之相。”
侯夫人依旧笑着,“谢师太,秦家的,还不送亲自送师太回清水庵?”
秦嬷嬷听到定方师太那一番话,早就变了脸色,赶紧地就送定方师太回清水庵,也就她知道侯府里的主子也就她经年伺候的小姐如今的侯夫人肖虎。
她这一走,侯夫人就摔了手边的荷叶带托茶叶盏。
她面色铁青,“真真是贱人所出的贱子贱种,想抬举她一回,还撑不起来!”
屋外的秋岫刚要撩开帘子往里近,就听得侯夫人粗声粗气在里头发脾气,便放下了撩帘子的手,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红莲去了三院,她便成了侯夫人面前的大丫环。
秦嬷嬷才从侧门送定方师太回去,忠勇侯府门前来了人,正是府上老姑太太的长孙蒋欢成,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人瘦瘦高高,一袭宝蓝长衫,眉眼间还有些稚嫩,木生跟在他的身边,瞧着极为伶俐。
他这一来,竟连多年未理事的老忠勇侯袁勇都给惊动。
老忠勇侯袁勇年轻时上过战场,侯府的爵位到不是他亲自挣下,是先祖所留,他承侯府的时候,爵位照旧并未削爵,到府里大爷袁克定承侯位时必会降爵。
老忠勇侯袁勇惟一的嫡亲妹妹当年嫁到西北,自从再没见过一面,老姑太太的亲孙子上门来,惹得老忠勇侯暂且出得丹房到荣春堂,见到老妻绷着个脸的样子,到不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