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虞灿直奔松鹤院跟母亲报平安,跟她讲了今天从出门到进门经历的一切,细致得连她看到枝头站了几只小雀都没跳过。
从前在玉州,姚氏偶尔还会跟女儿一起上街逛逛,自从回到京城,她就日渐忙碌,要打理岑氏留下的铺子和田庄,还有一系列繁琐事,一直都没工夫出门。
“我就是娘派出去的眼睛,我看到什么,娘就看到了!”虞灿偎在她身边任由她顺毛,恨不得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表示舒服。
姚氏听到她幼稚的话,忍不住发笑:“是是是,你就是娘的眼睛。”想到女儿所说李愈的事,姚氏觉得倍感欣慰。
“你愈表叔这辈子不容易,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以后跟在镇国公身边做事,再不用操心会受人欺辱了。”
李愈年至三十才开始识字念书,哪怕学得再快,都不可能走科举一道。武艺同样学得太晚,顶多强身健体,想在军中混出头也很难。
要是靠那份老天恩赐的机敏,说不定真能在镇国公身边混个模样出来。
“有镇国公撑腰,看谁还敢提**的事。”虞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悄悄问道,“娘,老夫人的病如何了?”
“心病难医。”姚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左右这事与我们关系不大,你偶尔和几个妹妹去看看就是。”
李氏这回“生病”,一是害怕牵扯上玷污御赐麒麟并谋害李愈的事,二是因为虞心怡的死,三是因为虞志松的狠心让她发堵。
她一“病”,周氏和吴氏自然要“侍疾”,借此理由,两人又想把虞府中馈甩到姚氏手中。
这一回姚氏再不肯沾染,上次是出于立威,这次完全是烫手山芋,她可不想到时候甩不掉。她只道手头事忙,让她们交给手底下信重的嬷嬷,一切按平日的惯例来。
听到姚氏提及几个妹妹,虞灿抿着嘴有些不自在。
“怎么,拌嘴了?”姚氏不喜周氏心眼多,也不爱和斤斤计较又嘴利的吴氏来往,但身为长辈,她对几个侄女还是十分不错。
姚氏看得出几个孩子心性都不算差。哪怕虞明烟和虞明燚都有些随她们母亲,在外名声亦不怎么样,但至少不像有些高门贵女,总爱使心眼玩手段。
“没拌嘴,只是这段时间我都躲着二妹妹。”虞灿蹙着眉头,看上去很为难。
“躲她作甚?”姚氏不解,虞明烟是个掐尖要强的,有时候爱挤兑长房,这她都知道。可平常姐妹们相处还不错,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这些小少女的心思真难猜。
“那天她听了老夫人的话,故意把各府姑娘往后花园引。我知道她不清楚真相,可她最听老夫人的话,我怕以后遇上类似的事,她和我都为难。”
姚氏一直和各府夫人太太说话,不知道姑娘们是怎么提起去后花园,还以为是女儿有意无意引导,这会儿才知原来是虞明烟。
难怪最近几姐妹都不往来,想来是因为这事有了隔阂。姚氏摇摇头,原本是好好的姑娘,都让李氏给教唆坏了。
她一想就知道,李氏必定是利用虞明烟心里的不服气,告诉她能让灿灿丢脸之类的话,哄她心甘情愿带姑娘们去后花园。
姚氏见女儿为难,柔声劝道:“她若以后不听老夫人胡乱教,你就跟她好好玩。都是姐妹,趁着还在家中,和和气气的最好。”
虞灿点点头,含含糊糊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