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从五台山请来的大师带着观音菩萨的旨意,为母亲的佛像开了光。
父亲说今天会回来。听他的意思是回家,不回煤矿,可是父亲并没有跟母亲通过电话,否则母亲不太可能安安静静坐在我旁边敷面膜,那是一百五十岁的母亲。这么说,那是不是我该提醒父亲,母亲还不知道我要领对象回家的事?或者直接控诉给父亲,母亲的蛮不讲理?可父亲就真的会接受吗?从理论上讲,阿斯汉有工作有房子,但有一套贷款的房子有一份没有编制的工作,这样条件的女婿是父亲所期待的吗?不是。
我总是胸有成竹把父亲编入正派,一个转身又把他归于反角。
那就还是别说了,母亲既然不想让父亲知道,父亲也没有报告给自己的老婆,那我还是前天晚上的计划,带阿斯汉去见父亲,不管父亲因为自己有钱而人生观发生了什么变化,我还是对阿斯汉有信心,除了好看的外表,主要还有他渊博的见识,他沉稳的谈吐。
想好之后,我没有吃早饭,生怕母亲忽然提起,赶紧拎包上班。
都快三个星期没好好上班了,办公室的莓莓小朋友又吃零食了,垃圾桶里烤肠袋子,薯片桶子塞的满满当当,隔壁王杰希的印台没有盖上,文件横七竖八堆了一桌子,玻璃杯里的茶叶在半空悬浮着,我下意识摸了下,尚有余温,咦?难道这家伙比我来的得还早,已经干了半杯茶?还是昨晚一直摆弄这堆文件来着?应该是后者,佩服,佩服!
我的君子兰他们浇过,黑悠悠的绿。
身后茶几上堆着一大摞日报,晚报,旁边有喝过的一次性纸杯,半杯水里漂满了烟头。没问题,都我来,虽然我们几个年龄相差无几,但我马上要成为人妻,有自己的家了,是该懂得承担家的责任,社会的责任了。
收拾完还早,我打电话叫人换了桶装水,拆开奶茶袋倒进杯子等水开,然后摸出包里的口红,拉过键盘旁边的镜子,备着,等喝完奶茶再涂,涂完口红,这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来办事的男子是个谦卑有礼之人,他敲了敲半开着的门,等我答应。我往出去看了下:进来。顺便起身接了已开的水,用小匙搅拌起奶茶。
那个男人不认识我,歪着脑袋边往里瞅边问:“请问这个办公室的人,不在吗?”
“办甚?”我没有看向他,杯子给小匙碰得哗啦直响,这话问的,我不是人吗?
那人一听,换一只手拎包,双脚倒了倒重心,非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领导您应该是新来的,我来办质量标准化验收,来了好多次,好像没见过您。”
“哦,我前几天请假。”问得真多。
“是吧,是吧……我说怎么……你们这的人我都认识。”他自信地说。
“去外边等,八点半上班。”我故意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呷口奶茶,命令道。
我听着他说着好的好的出去了。
真是,办事不看时间。
过了好大一气,正好八点半的时间,他又开始敲门,我没好气的让进来,开始开电脑,电脑开了再开打印机,中间洗了杯子,涂了手油,回来时,大家都来了,他去找了王杰希。
我探口气,这么不识相的跑外人员,是哪个单位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