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叫丽娅的女孩儿横空杀出在夜店的刹那,赵总的计划全变了。他甚至怀疑自己,一个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竟为了儿女情长盲目冲动,这是咋样的愚昧无知!
按照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他宁愿冒着得罪“挖井人”的风险,直接来找我,帮助泪眼汪汪的阿工,顺便博得我的好感,日后好叫我跟父亲开口,堵上他捅开的这个通天大窟窿。
然而见到丽娅让他灵光一现,谁说成全了我们父亲就一定会帮他,搞开发这事二舅是问过父亲的,当时父亲不假思索几句回绝,再说对于一个非奸即盗的商人来说,能放过这么赚钱的机会吗?单纯让三舅借上几千万,可能吗?那不是棺材里唱戏,纯粹瞎张死人口吗?唉,自己确实年轻气盛,为了听各色妹子们的惊声尖叫,他一脚油门半箱油,高兴起来,都不知道自家房门朝哪开。另外他隐隐觉得自己慢了一步,至少应该在两年前有这个想法才对,那时候就开始,指定现在跟三妗一样,过上了万花丛中过,片叶敷全身的日子。他口口声声的夏季开盘,抬头看看网罗于城市上空十字架一般的停工塔吊,房子能像以前一样呼啦啦卖出去吗?卖不出就只能等,但老少债主们的月月利息可万万不能断,一个月利息就十大几万啊,啊,啊,啊!
赵总想着想着,脑袋就大了一圈,但脑壳大了,不代表脑子变成一滩尿泥。
打现在起,该省就得省,必须得省,而眼巴前第一项开销,就是这笔昂贵的设计费,三百五十万。这笔钱省下来,材料工钱也能省,等于说是自己在空手套白狼,只要决心有,套不住白狼也套他个黑狗,现在狗肉也值钱……
于是他帮助丽娅想到了“找电话”的好主意,现在这女孩儿,但凡自己稍微露富,扑上来的不知道有多少,留个证据还不是举手之劳?再结合阿工的现状和经历,他不自觉一扬脖,为自己智慧的脑仁一口气干了一大壶。
接到阿斯汉要求签合同的电话之后,他便主动打电话给丽娅,告诉对方自己是谁。丽娅当然没有忘记这个恩人,只是她还不不知道恩人的底细。但不急,赵总会让她知道的。
前提是,赵总先摸清了她的底细。父母离异,她跟母亲长大,毕业两年,在本市一家小小的培训机构当培训老师,目前跟母亲租住,母亲给一家煤矿做饭。这点底细对赵总来说就足够了。
“出来吃个饭?我叫司机接你,算了,还是我接你,你在家等我,到了楼下打给你......”赵总没有司机已经好久了,他只是怕对方拒绝,蜻蜓点水式提醒对方一下自己是有司机的人,这也就够了。
赵总虽然跟浮躁社会里那些唯物主义的女孩子们接触甚多,也因此不得不几次回到他母亲那里吃些低保,但人性有时却不太一样,他也不能确定这个丽娅的女孩子到底是为了爱还是钱,先试探下心里有个底。
“没事,闲着,找你吃个饭!”丽娅一上车赵总便开门见山地说,“怎么样,跟我们那个后生.......理发了?”“是呢,理了个短发......不怎么样,人家有对象!”“嗐!那仅仅是对象,还没结婚,再说,结了婚领了证给人撬走男人的一抓一大把,对象能代表个甚?”赵总总是试探一下就拐了话题。他们边走边聊,不到十分钟,车就停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农家饭庄门口。赵总点了猪骨头焖山药丸子,羊棒骨,点了一盘干崩驴排,点了一盆豌豆面疙瘩汤,他还从车上拿下来一瓶五粮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