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祝福你。”
沈青看了看她,也端起酒杯,和她的酒杯碰在一处。
“谢谢。”
一切的话都在酒里。
因为常年喝酒的习惯,两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宿醉后的痛苦,在确认沈青昨天说的话不是因为酒后的一时冲动以后,简言之跟事务所申请了延长假期,和沈青一起去了她那个曾经的家里收拾东西。一开门,居然是满目疮痍。
“方正回来过了?”
跟着沈青避开这满地的东西,简言之第二次站在了这件房子里,第一次是沈青和方正结婚的时候,那时候的喜庆喧闹仿佛还在耳边,而现在这里的一切却被破坏得根本没法儿看了。
“应该是他。”
沈青捡拾着沙发上的东西,总算是腾出一块空地来让两人可以坐一下。她的语气淡然得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这让简言之有些意外。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毕竟是她的家务事,她现在不好参与过多。
沈青没有回答,只是拎着满是脚印的靠垫站在客厅中间环视着房间里,入目之处几乎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电视被扔在地上,屏幕被狠狠的砸了个洞,装饰架上的东西全被扔在了地上破碎了一地,沙发也被人用刀具划了几条长长的口子,本应挂在墙上她和方正的结婚照被取下扔到了地上,两人温馨的笑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破碎的玻璃底下,上面那依稀能看见的鞋印就像是一张张嘲讽的脸一般的看着她。
盯着那张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结婚照,沈青思索了很久。
“青青?”
时间久得她差点忘记了房间里面还有个人,简言之的呼唤唤醒了她,她转头看向她,脸上居然没有任何受伤的表情。
“哦,对了。”
她像是想起来她的存在一般,自语了一句,很快的回神。
“言之,你坐一下,我去屋里看看。”
客厅都毁坏到这种地步,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简言之本想跟着一起进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候却想要沈青一个人去面对。
熟悉的过道没有预想的那么难走,甚至她迈向卧室的脚步一点都算不上沉重,反而有种解脱后的轻松感,站在门前,看着室内不出意外的混乱,她反而释然了。
“言之!”
她呼唤了一句,客厅里立刻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简言之就站在了她的身后,看见屋内的惨况,一句“卧槽”就那样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跟这屋里比起来,客厅简直就是天堂好嘛。看看那已经被拆掉一半,就靠上半边的荷叶勉强还挂在墙上的大门,上面几个大洞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再看看屋里洒落一地的衣服,没一件是完整的,几乎都被人用剪刀绞成了布条,衣柜的玻璃门也被打烂了,本来陈放背包一类装饰品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值钱的包已经被带走,扔在地上的都是些不太值钱的淘宝货,也都无一例外的被划了长长的口子,靠窗的位置搁置的梳妆台也被人打开了所有的抽屉,上面的化妆品被砸了个稀烂,液体顺着桌面留了一地,本来应该放满首饰的首饰盒也被人洗劫一空,连她的防过敏银制耳针都没给她留下,床上的被子也不能幸免,被扯烂瘫在床上,本来挂在床头的结婚照和客厅的一样也破碎的躺在地上,床上一滩滩莫名的污渍混着鞋印散发着一阵阵的尿骚之气。
“他这是要疯啊!”
简言之只能给出这么个定义了,他但凡还正常也不能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青却没说话,只是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那里本来是他们结婚时就装修好的婴儿房,里面的东西都是她怀孕的时候两人一起布置的,可此时也被破坏殆尽,看着那即使没有福气用上,自己也会一遍遍的收拾的房间被破坏的时候,她终于生气了。
好,既然你不想好过,那咱就别过了。
“言之,帮我报警。”
七年的忍让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眼前的一切终于将她心底的那丝残忍唤醒,不是不想让她好过吗?那好,那她就勉为其难的送他一程,就当是她这个前妻送给他的离婚贺礼好了。
“啊?!”
简言之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不过在视线触及到她紧抿的唇角时,她懂了。
“好,交给我。”
她利索的摸出手机,却并没有报警,而是拨通了同事的电话,沈青并没有在意她到底要做什么,而是捡起地上被扯掉一只手臂的布偶,环视了一下婴儿房,转身走回了客厅,简言之打完电话也跟着走了过去,和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同事来得很快,进门时也被屋里的情景吓了一跳。
“青青,这是程成,是我们所里最好的民事诉讼律师。”
当初就是程成帮忙她这个商辨才能赢得这场官司,沈青知道自己的离婚官司是这位程成在帮忙,在简言之介绍她的时候,她上前一步,抢先伸出了手。
“你好,程律师,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了。”
程成握住了她的手,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很快就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也瞬间读懂了沈青眼中的需求。
“你放心,这种渣男,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沈青听见她如此形容方正,反而笑了。
“那就谢谢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看来她这个前妻需要好好的给自己那位自以为是的前夫上上一课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打击渣男,人人有责,更何况还是这种自作死的渣男,更是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