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原来人心真的可以狠到这种程度,连她那未出生的孩子都要算计,如果真的如此不待见她,当初又何必要同意他们的婚事,还连累了那可怜的孩子。
她可怜的孩子啊,甚至都没来得及来这世间看上一眼就匆匆的离开了,她一直在为他/她的离世怪罪着自己,一直在埋怨自己,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如果当时更注意一点,如果当时更警觉一点,如果……
可惜所有的如果都抵不住有心人的算计。
“好,很好,真的很好。”
她咬着牙,目眦尽裂。
“青青,你没事吧?”
简言之看着她,生怕此时的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她一开始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知晓时的表情,可依照这么多年的相识来看,她还是低估了那个孩子在她心底的重量。
沈青很坚强,一直都很坚强,是那种能超越所有人想象的坚强。
当初她的父母双双离世的时候她都能忍着伤痛一个人安排完所有的事情,那时候简言之就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易击倒的,甚至在离婚时被方正他们家逼到那样的地步她都没能妥协,这更是坚定了她对她的认知,可是她没想到原来那样坚强的人之所以能一直坚强,不过是因为藏起来的软肋没有被挫伤而已,当有一天她的软肋真正的被伤到的时候,就能见识到什么叫做盔甲被击碎的瞬间。
此时的她那样的脆弱无助,那样心如死灰的样子,即使没有经受过那样经历的简言之都忍不住跟着落泪。
“青青,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哭着扑到她面前,自从认识沈青倒现在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别说是她了,随便谁看了都会害怕的。
没有怒骂,没有声嘶力竭,没有誓愿诅咒。
沈青的脸归于平静,让人误以为刚才在她脸上出现的那种愤恨的表情是自己一时晃眼。
“言之。”
她伸手摸着怀里简言之的头,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语言轻柔的模样反而让简言之心惊胆寒。
“我在,我在。”
她立刻站起身来,坐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她不知道沈青此时如此温柔的唤自己是要作何打算,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不会是好事情。
沈青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拍了拍她的背。
“我要去见见方正。”
她的语气平淡的就像是要去与一位老朋友会面一般,正是这样的淡定平静让简言之犹感害怕。
“不去!不去!我们不去见那个渣男!”
她不知道她要去做些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希望她在这时候去见他,不希望!
抱紧沈青,简言之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沈青像是知道她会拒绝一般,接着说到。
“如果你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好了。”
猛然听见她要自己去见方正,简言之一下就愣住了,立刻坐直了身体,捉住了她的肩膀,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你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再去想那些龌蹉事情,为什么非要去见那腌臜之人,就让他死在监狱里得了,不好吗?”
她此时忘了,方正当初只被判了五年而已,不过在她心里,那已经是一个可以去死一死的人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知道这样的消息以后,她居然还要去见那个人,常理不应该是能有多远就离他们一家人多远的吗?为什么她还要上敢的把自己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撕裂开来,她何必要对自己如此的残忍?
和她的愤怒不同,沈青已经从一开始的怨愤中平静了下来,此时脑子也是无比的清醒,思绪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言之,你知道方正为什么开始的时候对我那么好,与我那样的恩爱,最后却和那些浪惯了的男人一样要出去乱搞吗?”
一个问题,简言之愣了一下,倒是很快的回答到。
“因为孩子。”
当时沈青结婚以后她们交流并不太多,主要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她的家庭生活,选择了退让,谁知道这一退让就让沈青生生的苦了这么多年。
但是主要的事情沈青多少还是有告诉她的,所以对于方正会和沈青离婚,沈青很意外,而她却一点都不意外,这或许就是见怪不怪了吧。
“对啊,孩子。”
沈青喃喃到,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那曾经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曾经住着一位上帝的天使,可惜后来,上帝告诉他/她世间太过险恶,又让他/她回去了。
想到这,泪水又落了下来。
人心啊,总是那样的险恶,父母常教导她,做人要一心向善,这样才会有好的未来的,所以她一直都有乖乖的听从父母的教诲,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
下药,出轨,离婚,转移财产,入室盗窃,妨碍司法。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样的一家人她为什么要看着他们逍遥?不是想她死吗?好吧,那就一起来快活吧,反正有人会比自己更恨她的。
“我要让方正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一直期待的孩子。”
沈青咬着牙恶狠狠的回答到。
那一切报应在她身上的不平应该也让那一位好好的承受一下了,让他自己看看自己那自认为尊贵无比的母亲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惊天骇人的事情。
想不到她居然是抱着这种心态想要去探监,简言之立马擦了擦脸,从兜里掏出了手。
“对,我们不能便宜了那些伤害我们的人!”
说着,她找出一个电话拨通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