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澄揉揉脸坐下,裴庆承那电话还没打完,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先吃。
李晓澄其实不太饿,可干等又很无聊,只好慢吞吞地吃光了那道捞汁蛏子。
汤汁都没给裴庆承留一滴。
如此幼稚的行为,裴庆承居然觉得可爱,于是重新点了一道给她,让她吃个过瘾。
结束用餐,两人一同去结账。
李晓澄本打算这单她买,却见裴庆承从内袋掏出钞票夹,直接付了现金。
她眼尖地认出那枚钞票夹是她送的,一时愣住。
裴庆承签好账单,对折后用钞票夹夹好,放回西装内袋。
“你能用我还挺高兴的。”
这只是一份无心的礼物,和他满坑满谷的奢侈物件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裴庆承笑了笑,上前牵起她的手。
“回吧,我们。”
李晓澄没有拒绝,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送她回到家,裴庆承也回到了灵武路9号。
甫一进门,他就听见有琴声传来。
想来也能猜到,应是裴慰梅在考易燃的功课。
王家的小孩,都得从小学钢琴。
甭管你今后能不能进殿堂表演,反正都得苦学。
裴慰梅儿时,家里也给她请了老师,但她仗着父亲的庇佑总逃课,最后学了个四不像。
后来在纽约的聚会上偶然看见王震弹钢琴,她就被迷住了。
裴庆承出生时,双亲都已上了年纪。
闲暇时光多了,王震也会弹些诙谐的曲子逗儿孙玩。
唯有一次裴慰梅过整寿,他醉酒后弹了一首李斯特的乐章,裴庆承这才觉得,母亲当年被迷住是有原因的。
事后,裴慰梅对儿子说,如果不是有偌大家业压在身上,你父亲大概会成为一个钢琴家吧。
裴庆承暗忖,谁说不是呢。
可自由何其珍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
大元跟着裴庆承上了楼,进了卧室,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
大元将外套的口袋全部掏了一遍,然后挂到移动衣架上,准备送去干洗。
“这几天妈妈心情怎么样?”
大元回道:“易燃在家,太太心情总是很好。李小姐每天都会打来电话问安,太太唠叨起来,总和李小姐说个没完,有几次还误了吃药的时间。”
裴庆承摘了袖扣,放在托盘上,神情若有所思。
“是吗,她们都聊什么?”
大元回想了一下,答道:“昨天她们聊了什么佛像。”
大元也只听了个一两成,一知半解的。
裴庆承失笑,准备去洗漱。
大元带上衣物,悄然离开。
裴庆承洗完澡出来,准备去裴慰梅那露个脸。
无意间瞥见托盘里的零碎,拾起那枚钞票夹,扯下了今晚吃饭的账单。
他得承认,李晓澄送的这份礼物很别致。
金属钞票夹的用途很单一,只能夹钞票和几张信用卡,每次付钱的时候,别人甚至能看清今天你带了多少钱出门。
不能私夹情人的相片,也无法藏匿杜蕾斯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