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阳“咳”了一声,道:“六合谷呆不下去了,我们就想离开杭州,路上碰到了苏州虎丘山庄的四位兄弟,你见过的,我们就在苏州暂住,还没想好去哪呢。”
史一氓诧异道:“虎丘山庄四位英雄也来啦?在哪?”
崔东阳一指靠近河中心的一条船,道:“在那边呢。”
史一氓说了一声“看看去”,人已经向邻船跃去,又接连跃过几艘船,向靠近河中心的船奔去。
王梦烟急忙跟了过去,崔东阳冲柳向阳说到:“咱们也去看看,这位小兄弟仁义,咱们不妨交了这个朋友。”
柳向阳点了点头,跟着崔东阳也向河中心的船奔去。
船上陈氏四兄弟分成两伙分与两位高手缠斗,那两位高手是峨嵋派的高手任大通、任小通,两人是亲兄弟,人送外号叫乐山双雕。两人均是一身彝族打扮,上穿黑色窄袖镶有花边的右开襟上衣,下着多褶宽脚长裤,头顶留着三寸长的“天菩萨”,裹着黑色包头,扎着拇指粗的长椎形的“英雄髻”,嘴巴溜光没有胡须,耳朵上却戴有缀红丝线串起的红色耳珠,珠下缀有红色丝线,只见两人各使两支峨嵋刺,分斗陈氏兄弟,丝毫不落下风。
峨嵋派武功创于春秋战国,盛于南宋时期,讲究阴中有阳,柔中育刚,快慢互为其根,架式工整,舒展,动作快速勇猛,重擒、拿、挤、靠,最适宜贴身近打。
陈氏四兄弟的虎丘剑也使得密不透风,四把长剑寒光闪烁,只见四位兄弟的面前均有一个闪着寒光的圆盘,如盾牌般滚进滚出,灵活诡异,乐山双雕的招术虽然绵里藏针,却始终近不了身,峨嵋刺的狠辣招式始终使不出来,不禁暗暗着急。
虎丘剑法是从越女剑中演化而成,越女剑法相传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位叫做青青的姑娘从白猿身上领悟的一套剑法,相传有三十六式,但虎丘山庄传承数辈,谁都没有真正见识过越女剑,至于有多少招式更是无迹可循,倒是虎丘剑与四十九式太极剑基本神似。
太极剑剑法以手中之剑为武器,远近收缩自如,汇集阴阳两极之气,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优美潇洒。四兄弟的功力虽不能随意发挥剑法的威力,却也是不容小视。
此时,六个人分成两对短兵相接,又都是轻灵兵器,只听连珠价的清脆的“当当”兵器相撞之声,这时,陈龙的剑尖猛地一抖,使了一招“梅花三弄”,三朵剑花分别罩住任大通眼睛、咽喉和前胸,任大通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峨嵋刺舞成车轮状。
陈龙陈熊哥俩身体同时跃起,一招腾空跳刺,身体微转,双剑斜向下刺向任大通的两肩。
任大通见门户已破,急使了一记古树盘根,身体向左旋转闪开剑尖,顺势盘坐姿式,手腕翻转双刺由下而上直撩陈龙陈熊的手腕,接着燕子取水、猿猴献桃、雄鸡起舞等招式连绵击出。
陈龙陈熊见两道寒光向手腕切来,剑尖轻轻一搭峨嵋刺身,身体借力向任大通身后跃落,接着回身反刺、跳步平刺、行步穿刺如水银泻地般刺了出去。
此时,史一氓和崔东阳等人已经来到了船上,见两团人缠在一起战了一个旗鼓相当,知道一时谁都伤不到对方,俱站在一旁观看。
陈氏四兄弟陡见史一氓和崔东阳站在一旁,雄心大起,把虎丘剑使得虎虎生风。任大通、任小通见敌人强援已到,知道再斗下去必不能全身而退,哥俩相互一视,俱心领神会,两人突然身体前进一步,迅捷无伦地连使白蛇吐信、蛰龙升天、猿猴回头三招,旨在以快打慢,见陈龙陈熊身体后撤,两人猛地双脚用力,如鹰一般飞落邻船,几个起落跃过大船上了岸,向上游奔去。
陈氏兄弟并不去追赶,陈龙笑着冲史一氓一抱拳,大声说到:“史老弟别来无恙?”
史一氓也一抱拳,说道:“四位大哥的功夫真是俊朗,虎丘剑名不虚传。”
陈龙“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史老弟过誉了。”有人称赞虎丘剑厉害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史一氓笑了笑,道:“此时还不是客气的时候,咱们去别的船看看。”
此时,河面上的十余条船中仅有三艘船上还有人打斗,史一氓见爹爹史云鹤正和一个番僧斗在一处,却已占据上风,只是不忍下重手,有意想放番僧一条生路。
史一氓不再担心,瞧向孟清平那艘船,只见孟清平和南疆孤狼依旧纠缠在一起,一时还没有危险,却见另一艘船上的局面凶险异常,一位身形枯瘦,长身长腿,一脸病态的老者正和沧海一柱贾大化缠斗,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正双斗桃花谷谷主胡清风,那老者手使一把青锋剑,招式虽犀利狠辣,却似乎总是力道不足,每一剑都是不等使老便回收,差之数寸,已是守多攻少,另外的两个年轻人武功明显不如胡清风,稍有耽搁便有性命之忧。
史一氓一指那艘船,几个人急向那艘船奔去。此时贾大化杀气正盛,只见他向前猛跨一步,身体左右连转,三股托天叉自上而下连环三叉,分叉刺向老者的左右肋下。
老者一把青锋剑使出青萍剑法,身体后退一步避开刃尖,连使两招走马扫城、神龙摆尾,接着身体前冲,剑尖斜冲下方,寒芒冲宵、白鹤亮翅连环使出,但招式依旧不敢使老,身体旋即站起,剑尖蓄势待发。
贾大化见老者不敢强攻,双脚碾地,身体左转,双手托叉,一招舞步进叉,接着向前跨进一步,一招上步捣根,叉头向老者双腿叉去。
那老者右膝屈起,青锋剑自左向右向下一撩,勉强撩开钢叉,身体却突然险些向右侧摔倒,那位公子虽有心援救,无奈被胡清风缠住,心中一急,动作一慢,胡清风见有机可乘,身体前纵,手中判官笔“双蝶舞花”分点公子的双肋。
那公子见已来不及闪避,长剑一记凤凰点头,奔着胡清风的咽喉连刺三剑,这一招是两败俱伤的招式,胡清风不得不防,身体急向后纵,那位姑娘见有机可乘,长剑一挥,仙人指日,剑尖直指胡清风的咽喉,胡清风头向后仰,右手判官笔笔尖冲上向左划向那姑娘的手腕,左手笔却点向姑娘的下腹部,这一招带有调戏污辱成分。
原来,胡清风见那位姑娘长得俏丽,心生色意,双笔虽各使阴招,但力道却只用了三分,那姑娘只气得柳眉倒竖,却不得不身体向后侧翻出去,这边公子的剑也是一记凤凰点头,“刷刷刷”连刺三剑,那姑娘稳定身形后又挺剑攻了上去。
这边的老者却是险相环生,显然体力不支,他将身体立在船头,长剑舞成剑花罩在身前,勉强自保。
贾大化抡起钢叉向老者的头上连砸三下,老者的剑法顿时散乱,门户洞开,贾大化钢叉平举,上步三叉,连续叉向老者咽喉,老者后退一步,旋即右脚踏向前方,青锋剑自胸前平平刺出,直指贾大化的咽喉,实属拼命招式。
贾大化自侍臂力深厚,轮起托天叉“当”的一声拦在青锋剑身,老者的长剑顿时向左偏去,露出面前的空档,贾大化挺叉直刺老者的胸口,老者已无力隔开刺身前胸的一叉,身体只是本能在向后闪避,眼光却向那位公子和姑娘望了一眼,闭眼待毙。
电光石火之间,史一氓抢先赶到,力凝右臂,身体前纵,伸刀向上一挑,挑开贾大化的叉头,只听刀叉“呛啷啷”碰在一起,两人的手腕均感一麻,两人都是一愣,但仅仅是一瞬间,史一氓的乌龙刀顺势抹向贾大化的脖子。
贾大化的钢叉却险些脱手,见乌龙刀直冲面门而来,身形一挫,抡起钢叉冲着史一氓的腰眼扫来,史一氓不得不收刀,向右前方踏出一步,身体略闪,一招插步劈刀砍向贾大化的脖颈,贾大化倒背钢叉一挡,身体急向右侧纵出,接着上步砸根、上步叉根,钢叉先叉史一氓双腿,接着叉尖向上直叉史一氓的胸腹。
史一氓见叉势狠辣,右腿后撤一步,旋即身体前倾,一招倒插步劈刀自上而下直劈下去,贾大化不退反攻,上前一步,身体前倾,依旧是连环三叉,却是叉向史一氓上中下三路。史一氓以快打快,连使出三记撩刀,只听“啪啪啪”三声连珠般脆响,史一氓顺势身体向右侧移出一步,旋风脚、左弓步劈刀、背花刀连连使出,贾大化见史一氓刀法精湛,不敢大意,托天叉使得风生水起,瞬间两人各攻出数十招。
此时,史云鹤、孟清平俱已来到船头,见史一氓渐占上风,也不急于出手,见两人又攻出数十招,这才大声说到:“贾大化,你的托天叉功夫越发长进了,北海还住得习惯吗?”
贾大化原是绿林强盗,因学过少林托天叉功夫,自侍武功浪迹绿林,经常打家劫舍,奸淫偷盗,祸害良民百姓,武林中人无不愤慨,史云鹤忍无可忍,终于出手制服了贾大化,将他逐出中原,并让他立下毒誓,永不再踏进中原半步。
因此,贾大化一听到史云鹤的声音,心中顿时一慌,动作略稳,史一氓的刀顿时罩住了他的脑袋,他急忙使出连环三叉,以搏命招式,逼得史一氓撤刀自卫,自己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史云鹤又说到:“当初你发过毒誓,绝不再踏步中原,当年因为你诚心悔过,我才饶你一命,还不快滚回北海去?”
贾大化知道如果再坚持下去,恐怕命都难保,偷眼看其它船上,均已无人争斗,遂豪气顿消,无心恋战,趁史一氓刀势放缓的一隙间,他一招金鸡点眼,叉向史一氓的双眼,腰腹随即向后一挫,身体平飞出去落到了邻船甲板上,倒提托天叉纵身离船上岸,抢过一匹马飞奔而去。
胡清风见贾大化已走,更是无心恋战,身体向前猛地连刺三下,随即纵身几个起落跃上岸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