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七 滕王阁 暗结同盟约(1 / 2)江湖岁月印吴钩首页

这五人正是天地会的总舵主秦剑南、三当家马面判官张凌风、四当家笑面佛陆长平和五当家霹雳火刘明,秦剑南见史一氓和祁心怡走进院子,立即轻摇纸扇,示意先别说话,几个人一起看向史一氓和祁心怡。

史一氓怕引起误会,拉着祁心怡的手快步往里走,秦剑南却被祁心怡的美貌所吸引,眼睛一直盯在祁心怡的身上,虽然秦剑南从小在江南长大,江南向来不缺美女,但象祁心怡这般娇艳脱俗,神仙般的美女也并不多见。

祁心怡被秦剑南看得心烦,瞪了秦剑南一眼快步上楼,秦剑南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惭然一笑,低头摇起了纸扇。

张凌风看出了秦剑南的窘态,岔开话题说到:“二哥也该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结识了多少英雄豪杰。”

话音未落,一个胖和尚笑呵呵地走进客栈,四个人同时站起,胖和尚一抱拳宣了一声佛号,说到:“大哥、三弟、四弟、五弟让你们久等啦,我又去了趟九江,拜会了青帮翻江龙骆大洪,耽搁了半日。”

秦剑南用扇指着一个空位笑着说到:“二哥快坐下歇息,上好的毛尖,生津止渴,坐下边喝边说。”

此时,史一氓和祁心怡已回到房间,听到院中又来了人,轻推窗棂向外一看,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东禅寺的性空方丈,史一氓只知道性空方丈是天地会的人,却不知道居然是天地会二当家的,不由侧耳细听。

秦剑南喝了一口茶问到:“翻江龙怎么说?”

性空道:“姓骆的好不识抬举,我掏心掏肺说得口干舌燥,他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青帮只靠长江混饭吃,不想与任何帮派有挂葛,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当真气人。”

秦剑南微微一笑,道:“二哥也不必生这闲气,人各有志,凡事不可强求,青帮不过一伙绿林盗贼,慢慢理会,长白三枭又是如何说?”

性空方丈道:“我对长白三枭有恩,他们倒是没有推辞,不过,能看出来,三人也并不十分情愿,只是欠了我的人情,这个不用担心,有我在,至少他们不会坏咱们的事。”

秦剑南道:“那就好,我听师父说,三十年前,长白三枭可是名震武林,武功着实了得,后来,听说因为争风吃醋被逐出师门,如果真能结纳,自是一大帮手。”

性空方丈道:“昨天,我偶然结识了一位少年英雄,一见如故,我亲眼见他飞石打叉,功力委实不错,只是话不投机,无缘结纳。”

秦剑南微微一笑,道:“江湖卧虎藏龙,遍地英雄,不必计较一个半个得失,今晚咱哥几个难得一聚,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夜空如洗,朗月当空,微风送爽,何不一起去滕王阁饮酒赏月?”几个人顿时随声附和。

陆长平说到:“我和五弟去采买酒菜蜡烛,舵主和二哥三哥先去滕王阁等候。”

秦剑南将纸扇在左掌心一拍,道:“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夜必与众兄弟把酒言欢。”

陆长平冲秦剑南抱拳,说到:“那我们去了。”说罢,和刘明一起起身走向客栈前院,把马牵出客栈,搬鞍上马,直奔都一处饭庄驰去。

秦剑南三人稍候片刻,也起身来到客栈前院,牵马上鞍,出了客栈,直奔滕王阁。

此时,暮光蔼蔼,夜幕低沉,一轮明月刚刚跃出海面,滕王阁沉浸在夜色和月光之中,显得朦胧神秘。

三人停在滕王阁下,仰望阁顶,滕王阁虽已破旧,依然不失威严雄伟,气派壮丽,不由叹古忧今,唏嘘不已,秦剑南勒马望向幽茫的江面,吟到:“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张凌风笑道:“舵主好文采,好雅兴。”

秦剑南“哈哈”一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也是照本宣科,本是唐朝王勃所作的‘滕王阁序’中的诗,我只是借用而已。”

性空方丈笑道:“舵主文采不逊王勃,活学活用才是真学,舵主过谦啦,久闻滕王阁,却一直无缘登顶,今晚必要好好领略一番。”

秦剑南笑道:“二弟三弟过奖了,明月初升,正可赏月,咱们上去如何?”

性空方丈和张凌风同时说到:“舵主先请。”

秦剑南没再客气,闪身下马,性空方丈和张凌风一跃下马,张凌风接过秦剑南和性空方丈的马缰,走到石狮子前,将马拴在石狮子的腿上。

秦剑南和性空方丈等候在原地,见张凌风拴好马,这才起步往滕王阁内走去,三人顺着楼梯缓步上行,滕王阁因年久失修,楼梯已是破败,多处扶手已断,散乱地堆在楼梯处,三人借着昏暗的月光,缓缓上到阁顶。

秦剑南轻轻推开阁顶窗户,背手站在窗前,眼望长空,自言自语道:“自清狗入关以来,江山涂炭,百姓难安,如此美景,却也是难逃战火,真是可悲可叹,‘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言罢,难掩豪情壮志之情。

阁顶略显狭窄,阁中地面却设有一个方形石桌,四周摆放了四只石凳,坐在石桌旁,刚好可以看到夜空中渐升的圆月和远处江面上夜归的渔船,极目远眺,心胸豁然开朗,习习晚风,沐浴其中,令人神采飞扬,壮怀激烈。

张凌风大声说到:“真是一处好所在,不虚此行。”

秦剑南犹自沉浸在国仇家恨之中,默默立于窗前,良久,方轻叹一声,道:“驱除鞑虏,还我河山,此情可寄,杀身成仁,如今,天地会大势已成,愿上天体恤众生,保我反清复明大业功成。”

性空方丈道:“舵主勿忧,想我天地会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已成燎原之势,况且尚有吴三桂掣肘于清狗,清狗恐自顾不睱,有心无力,无奈我何,我反清复明大业必成。”

秦剑南缓缓转过身来,斩钉截铁说到:“天地会养精蓄锐多年,是到了一展宏图的时候了。”

性空方丈刚要说话,只听楼梯处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三人一时警觉,迅速分身躲到门后,手握兵刃。

片刻之后,只听“吱呀”一声,陆长平和刘明手提两个饭笼走进门来,将饭笼放在方桌上,刘明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说到:“还真他娘的挺沉。”一转身,见秦剑南三人靠墙而立,一脸严肃,顿时明白,笑道:“舵主太也紧张,这么一座破楼,深更半夜不会有人来。”

秦剑南缓步走了过来,陆长平取出蜡烛点着,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秦剑南一边打开饭笼,一边说到:“小心行得万年船,清狗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陆长平和刘明答应着,从饭笼中将买的肉菜取出和酒一起摆放到石桌上,刘明回身从另一个小饭笼中取出碗筷,放到桌上,道:“不知可合舵主口胃?”

秦剑南微微一笑,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堪其忧,亦不改其乐’,非富非贵,衣食无忧,夫复何求?弟兄们,倒酒。”

陆长平捧起酒坛,在每只大碗中倒满了酒,秦剑南双手端起一碗,道:“人生天地间,上要拜天,下要拜地,然后拜人。”说罢,将酒倒在身前地面,接着又倒上一碗倒在地上,这才端起第三碗酒,冲性空四人说到:“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河水万年流。反清复明,必定成功,干。”

说罢,秦剑南仰脖一饮而尽,将空碗倒翻,看着性空四人分别饮干,亲自执坛分别斟满,再次端起酒碗,来到窗前,眼望长空。

此时,明月高悬,亮如圆盘,冷辉乍泻,秦剑南大声吟道:“三点暗藏革命宗,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气复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吟罢,猛地转身,道:“连干三碗。”仰脖饮尽,走至桌前,又连干两碗,陆长平撕下一只鸡腿递给秦剑南,道:“舵主,吃点东西,空腹饮酒伤身体。”

秦剑南道:“你们也吃,良辰美景奈何天,哥几个不醉不归。”

一时之间,举碗即干,碗碗见底,不一时,大半坛酒已尽,秦剑南已微有醉意,眼望窗外明月,近在咫尺,恍如举手可摘,顿时吟道:“琼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吟罢,秦剑南复来至桌前,双手撑桌,道:“天地会此次举事,志在必得,而今之势,三分天下,朝廷、吴三桂和天地会各执一分,相比之下,朝廷与吴三桂老贼几乎各执半壁江山,我天地会虽霸据西北和东南,局势却并不占优,为今之计,只可待清狗与吴三桂那老贼战个两败俱伤,我天地会方可有机可乘,切不可与清狗先行冲突。”

话音未落,却见门外忽然走进来几个人,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嵩、灵智禅师、吴君峰等人,陈嵩等人什么时候上得楼来,秦剑南等人均无察觉,众人不由一惊,登时酒醒,顿时将秦剑南挡在身后。

陈嵩忽然“哈哈”笑道:“天地会众头领好雅兴,在此饮酒邀月,当真人间享受,久闻天地会光明磊落,不想计谋如此不光明,且有失天地会尊颜。”

秦剑南脸色微微一红,遂倒背双手,问到:“不知是何方朋友来此?可否报上万来?”

陈嵩等人站在门口,堵住去路,陈嵩道:“我等受吴大帅指派,联络反清志士,共禳反清复明大业,吴大帅久仰天地会大名,奈何秦总舵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无缘得见,故命我等务必寻到秦总舵主,共商反清复明大计。”

秦剑南冷言道:“你们是吴三桂的人?据我所知,吴三桂欲另立一个大周朝,何谈反清复明?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嵩正色道:“实不相瞒,刚才听舵主一番话,虽豪情万丈,却失一股霸气,显得不够自信,欲作渔翁,更显小气,老夫倒有一计,不知秦舵主愿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