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听罢,深吸几口气,而后笑道:“我一身素缟又如何,至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道。”她一沉臂,仿佛怒气随之被抛去,池水突然倒流了起来。说话太过分,说她一点儿也不生气,那是假的,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你是何人?”总不能生了半天气,连骂她的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我是谁?他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周围的人附和着他一道笑着,“她问我是谁,在本公子家里连本公子是谁都不知道,未免太可笑了。”待笑够了,他又道,“本公子李林,李家大公子,可给本公子记牢了。”
李林伸手摸向酒娘,不禁调戏,“长得这般美,即便是寡妇也让人喜爱,你若跟了本公子,荣华富贵定少不了你,那女人,哼,别想着能坐享其成。”
酒娘偏头躲开,那边便听到李林的一声惨叫,她冷笑道:“我酒娘既能一人将莫停留在京开的风生水起,,荣华富贵又何尝会没有。至于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我必会让他不得好过。”
李林握住自己不住颤抖的手,愤怒地看着酒娘,恨不得现在就想杀了她,然,一触到其眼神时,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化作了胆怯,右手更加地剧痛。她的眼神太过凌厉,这富家公子莫不是富贵日子过得太多了,她不过稍稍惩戒他一番,让他这等娇公子知道,她酒娘,并非是可以随意欺的。
末了,她道:“不该惦记的,不要随意惦记,贪心过多,反而丢了自个儿的性命。”无人再敢有半句反驳,便是酒娘离开,也没有人敢大胆的阻拦。
素白衣裳女子如仙人般冷然而出,即便素缟一身,又如何?谁再敢拦她去路!
那边吼声滔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公子叫大夫。”众人四下散......
酒娘是越想越气,那凡人真算有“本事”,除却他,世间能有几人将她气至此,她是丧夫,又怎样,还轮不到他来说道,她现在真想若风能真正地成为她记忆中的他,这样,该有多好,可是,会有这么一天吗。如丝线缠绕一起,繁乱!将手中的酒杯随意地扔至一处。
“幸而我躲得快。”涟漪如燕般轻盈的躲闪到一旁,还不时拍着胸脯。
涟漪是躲得快,可惜未料到身后她带来的两人,酒杯以直线般朝着宇夜飞去。
“何事会让你如此大发脾气。”若风接过杯子,放置桌上。
酒娘只道:“能为何事,不过笑话而已。”
她几次想说,却又没有再说,只瞧着酒杯发呆。
遂直接起身,开了窗,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拂去心中所有的不适,“涟漪备酒。”
还是酒最能解心中忧愁,“可莫要再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她仰头又一饮杯中的酒,今日就算是劝也无用,双眼模糊,瞧不清相依而坐的两人。
她醉了,这回,彻底的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到底还是由她的心而醉,是她自己想醉怨不得别人,她好像听到宇安丫头问了个让她想笑的问题,她问:“这酒真那么厉害,只一杯就醉人了?”
“丫头喝一杯试试看!”只怕他是不允,他又怎么可能会允一位公主喝酒。
昏昏沉沉,她不记得还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发生,迷蒙中,她似是听到有人问,“姐姐可否给安儿一则故事......讲那女子追随夫君一道入得地府后的故事?”
酒醒了,屋内只余她一人,她似是记起了什么来,“涟漪!”
“夫人,怎么了?”涟漪很快便进得门内。
“我问你,宇安那丫头是否央求我给她讲故事?”可千万别有这事,但愿她只是做梦。
可是,涟漪未做任何犹豫地点头,道:“夫人回答的干脆,且夫人您说,下回定要挑选一个好时日来讲,夫人,您什么时候给那丫头讲了故事。”
酒娘后悔,哪是她讲的故事,恐怕是若风讲予安儿丫头听的吧,若不然那丫头也不会找上门来。她暗道:下回喝酒,尤其是她想醉时,是千万不能见任何人的,以防下次她又不知会答应人家什么要求,这回丢脸真是丢尽了。
“夫人,这解酒汤,然公子嘱咐必要让我盯着您喝下。”涟漪又不知从哪儿端了碗汤水来,且汤水还时不时地散发着一股糊焦味,“只是然公子亲自熬煮的。”
她捏着鼻子,问着,“你确定这还能再喝?”
“能能能,夫人,您可别为难涟漪。”涟漪又将汤碗递出去了一分,一脸的委屈样。
“喝!”她“夺”过汤碗,三两口下肚,未做任何喘息,“涟漪,下回见了若风,和他说清,莫要再煮‘毒药’了。”着实难闻难喝,若风偏生不是下厨的料,一双写文章字画拿武器的手怎么能掌得了厨呢。
若风天生就不善这类,他的心意她受了!
敲门声响起,门一开,便见一仆人跪了下来,说笑的心思全无,那人便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他哭的悲戚,双手叠交高举巾帕于额头。
这?酒娘疑惑地取过巾帕,打了开来,待看完后,又合了起来,“回去告知你家夫人,酒娘我有些累了,待休息够了,再决定是否去帮你家夫人。”
“涟漪!”涟漪得了命,催促着那人离开,仆人“救命声”依旧。
酒娘却将其置于门外,可该去?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