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鹤仑道:“您只要我去,我就跟着您走。”
赵小刀微微一笑,背着手迈步,洒脱异常的往那座棚子走过去。
这时候那脂粉花三郎伸了手,伸手向少女那拿花手绢儿的玉手抓了过去。
别看少女红泛耳根低着头,姑娘她机灵得很,玉手往回一缩,只缩回了一点儿,人也站着没动,眼看脂粉花三郎那只手就要碰上少女那欺雪赛霜的一只玉手。
赵小刀紧跨一步而至,左手一抬,正好架住了脂粉花三郎那只手,道:“朋友,请让让路。”
脂粉花三郎为之一怔。
赵小刀望着少女又开了口:“姑娘,里头有座儿么?”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道:“有,您请进。”
赵小刀道:“烦劳姑娘带个路!”
他的意思是为少女解围,让少女趁这机会进棚子里去,孰料一一
少女头一抬,那吹弹欲破的娇靥上犹挂着几分红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略一眨动,侧身让开了进棚路。
赵小刀一怔,旋即一笑说道:“要不是姑娘不够聪明,便是我管错了闲事。”迈步就要往里走。
背后伸来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赵小刀转过了身,伸手递出了一物,那赫然是脂粉花三郎腰里那把匕首,脂粉花三郎腰间鞘还在,刀没了影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赵小刀手里。
脂粉花三郎猛然一怔。
赵小刀倏然一笑道:“这玩意儿厉害,我不得不防着点儿。”
把刀子塞了过去,转身进了棚子。
章鹤仑紧跨一步进了棚子,低低说道:“赵爷,花三郎脸上变色了。”
“难怪。”赵小刀道:“碰散了人家的好事,瞧着吧,马上就找来了。”
他跟章鹤仑随便找了两个座儿坐了下去。
这棚子里靠里头是方桌,桌上放着一把细瓷茶壶,还有一块惊堂木,桌子后头站着个穿长衫的中年汉子,瘦瘦的,高高的,挺精神,挺体面,四十多岁个人,眉目之间跟刚才那少女有几分神似。
书正说到热闹处,说的是一部“金鞭记”又叫“呼延庆打擂”,抑扬顿挫,字字清晰,的确不愧金嗓玉喉美号。
赵小刀道:“这就是金嗓玉喉君文华?”
章鹤仑道:“是的,赵爷。”
赵小刀道:“这位金嗓玉喉一身所学只怕不弱。”
章鹤仑一怔道:“您怎么说?”
赵小刀道:“你走眼了,只怕这天桥一带走眼的人还不在少数。”
章鹤仑诧异欲绝,刚要说话,忽然他目光一转道:‘赵爷,花三郎进来了。”
赵小刀微微一笑道:“坐着,别动声色,待会儿万一有点什么,你只管听你的说书,也许他不会在这儿动手。”
花三郎走了过来,抬脚跨过长板凳坐了下来,就坐在赵小刀身边。
赵小刀只装没瞧见他,望着章鹤仑笑道:“这金嗓玉喉真不赖,难怪这么叫座。”
章鹤仑还没说话,脂粉花三郎笑吟吟的道:“朋友,别反穿皮袄装羊了,你哪儿来的?”
赵小刀两眼望着金嗓玉喉,嘴里应道:“城里。”
脂粉花三郎道:“城里,哪一行?”
赵小刀道:“吃保镖饭的。”
脂粉花三郎“哦”的一声,笑道:“原来是吃那碗饭的,怪不得!”
赵小刀道:“身手不赖。”
脂粉花三郎道:“勉强凑合,胆子更大。”
赵小刀道:“好说,吃这碗饭刀口舐血,什么阵仗都见过,要怕早就吃不成这碗饭了。”
“说得是。”脂粉花三郎道:“哪个局子的?如意?”
赵小刀微一点头道:“不错!”一拍章鹤仑道:“留神听着,最精采的就在这一段。”
脂粉花三郎道:“认得我么?”
赵小刀道:“听说过,脂粉花三郎,对么?”
脂粉花三郎道:“不错,认得我就没得说了,咱们外头聊聊去好么?”
赵小刀眉锋一皱道:“外头聊聊去?那怎么行,呼延庆打擂,正赶上这精采、热闹的一段。”
脂粉花三郎道:“明儿个还是这段儿,下回再来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