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担心了一整天,喝了药也没怎么睡。”林清霏说道,“你可是有个好女儿啊!”
提到周媛,周显瑞神情顿时一暖。
“元元确实是乖女儿。”
周家铺子失火,成了慈溪县衙年底最大的案子。
不仅是因为周远文的关系,更是因为,县令大人主动过问。
慈溪县一向安宁,鲜少有案子发生,就算有火灾,也多是天干气燥引起或者是主人家不小心导致的。
周家铺子的失火,则明显是人为纵火。
张另寅十分恼怒。
周家才刚得了朝廷的褒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被有心人捅上去,他的责任最大。
因此,张另寅给县丞下了命令,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整个县衙被搅得人仰马翻,捕快们接连数天都在外头忙着查案,连带得六房的书吏也受到了影响。
周远文又是忙到了天黑才回家。
一进家门,就见孙氏拿着油灯从屋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抱怨。
“这衙门也真是的,眼看快过年了,不给你们提早放假就算了,还忙到这么晚……阿文,吃了饭没?要不要娘给你做些?”
孙氏一脸的关切,周远文却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阿娘,衙门的事你少说两句,这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是我对大人、同僚们不满呢!”
孙氏撇撇嘴:“自己家,连话都不能说了?”
这时两人刚进了屋,周显兆正靠在窗边抽着旱烟,整个房间被弄得烟雾缭绕的。
周远文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爹居然抽上了烟。
周远文在桌边坐下,孙氏忙着去热饭菜,屋里只剩父子二人。
自从周远武走了以后,周远文时常晚归,和父母也很少有话说。
他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阿爹,二叔家的铺子遭了火灾,您和阿娘有没有去看看?”
周显兆瞥了他一眼,敲了敲烟杆:“你阿娘说不用去。”
“为什么不用去?”周远文顿时不满了,“二叔受了伤,这族里的其他人都去探望了,咱们可是至亲,这不去怎么说得过去?”
“去干啥?他家又不缺钱,去了自讨没趣。”这时候,孙氏走了进来,昂着脖子喊道。
孙氏将饭菜放在桌上,哼了声,神情满是不悦。
“他周和马庆丰合伙搞出的那什么油,捞了多少钱?都没有想过我们,那可是我娘家!他们家开铺子,也没跟咱们家商量,一天天的赚那么多钱,都藏到不知道哪个旮旯里了。我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孙氏越说越来气。
尤其是马庆丰那边,也不知周跟他说了什么,现在马庆丰都不让她上门了。
原本因为周远文在衙门当差,孙氏每次回娘家,都有不少人巴结送礼,现在也少了。
她家的日子一切如故,家却越过越红火,这让孙氏心气难平。
周远文叹了口气:“阿娘,分了家,有些事自然不必和我们商量。”
孙氏没有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坐到油灯旁开始做针线活。
屋里一时无声。
周远文默默吃完了晚饭,把碗筷收拾了,然后回屋睡觉。
躺在,周远文却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