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夫人也是一晚上没睡,担心了整整。
此刻她心中无比的懊悔。
为了让闫雅兰嫁进薛家,闫夫人想了不少法子。可不管是香囊、帕子还是其他东西,薛家铭都像是猜到似得拒绝了。闫夫人后来就想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可关键时刻又被福儿那丫鬟破坏了,无奈之下,闫夫人就想到给薛家铭。
她原是想挑个无人的时候,让薛家铭和闫雅兰独处一室,那么就算两人没snn,对外也是坏了闫雅兰的清白,不娶进来都不可能了。可谁知道闫雅兰自己不争气,明明说好了买,她却弄回来一包毒药。
闫夫人恨得把这个侄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闫雅兰推出去,保住她自己要紧。
因此,当薛国栋进门时,闫夫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嚎啕大哭。
“老爷,都怪我,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出来雅兰是个黑心肠的,害了我们铭儿啊!是我的错”
薛国栋站在门口,冷眼瞧着她做戏。
闫夫人哭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薛国栋有反应,睁开眼他抬头看着他,眼底有着一丝惧怕。
“老、老爷?”
薛国栋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看得闫夫人心慌不已,他才缓缓开口。
“我一进门,你就光顾着撇清自己,都不问一声铭儿怎样了吗?”
闫夫人神情一僵,期期艾艾道:“铭儿应该无碍了吧?”
“要让夫人失望了,铭儿无事,很快就能醒来。”薛国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落在闫夫人眼里带着十分的寒意。
薛国栋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他忙了一晚上也累得不轻。
“当初铭儿出生前,说好了留下孩子,让芳菲出府,可我没想到,不过是我几日不在,你居然下了狠心去母留子。”
薛国栋说起陈年旧事,闫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念在你我夫妻一场,后来对铭儿也算真心,便没有计较此事,也帮你瞒着铭儿。可这几年,你行事越发没有章法了!先不说你娘家侄女的事,先前那两个妖娆的丫,也是你送到铭儿院子里的吧?”
“我也是为了铭儿着想!”闫夫人辩驳道。
“他才十三,就往他房里塞丫鬟,这是为他好?!”薛国栋冷笑一声,“你当我傻?还有你那个侄女当年你怎么嫁进来的,当我忘了?如今居然还想故技重施!”
听薛国栋说起往事时眼底的恨意,闫夫人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你都知道?”
“我不过是在忠信侯府吃了一顿酒席,不明不白地就和你躺一块儿去的,被忠信侯逼得娶了你,这件事,我毕生难忘!”
薛国栋一字一顿说道。
当年他倾心林清霏,虽然林家遭罪,但他知道林清霏逃了出去,本是打着主意要找到她将她娶回家的,可结果却被忠信侯设计,不得不娶了闫家的姑娘。
薛国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腹黑的。
闫夫人脸色变幻莫测,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无数念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直视着他。
“这些年来你、你一直都心怀怨恨?所以,你猜不肯给我一个孩子宁可让个丫鬟生的孩子记在我名下原来都是为了折辱我?”
闫夫人喃喃道。
此刻,许多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恍然大悟。
薛国栋没有回答,只给了她一个阴冷的眼神。
“自作孽不可活。”
自那日薛国栋和闫夫人说开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主院。
主院门口被四个婆子把守着,除了送饭送药,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而闫夫人身边的下人察觉不对劲,一个个想着法子逃了出去,只剩下个丫鬟和老妈妈伺候着。
闫夫人知道了真相后,整个人萎靡不振,喝了几日的药也不见好,成日里昏昏沉沉的,没多少清醒的时候。
周媛从清月口中知道这些时,正在薛家铭的院子里。
见薛家铭面无表情地由福儿服侍着喝药,周媛忍不住叹息一声。
闫夫人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原先薛家铭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府里的人都得了老爷的指示不曾告诉过他,但这一次闫夫人所作所为触动了薛国栋的底线,因此将人软禁后,薛家铭一醒,薛国栋就把所有事情如实告知。
薛家铭一开始难以接受,沉寂了几日,福儿看着着急,才找周媛来劝劝他。
薛家铭是闫夫人带大的,到了岁搬到前院由父亲教导,对于闫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孝顺,骤然得知闫夫人并非自己生母,且自己生母是被她害死的,这怎么可能转得过来呢?
周媛也清楚这一点,因此没有怎么劝,只挑了些轻松的话题说。
这边厢薛府安静了下来,但另一边,朝堂上却掀起了一场大风波。
起因是一位御史n忠信侯治家不利,导致后宅不宁。这位御史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把忠信侯府后宅一些乱七糟的阴私都爆了出来。
本来么,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都是屡见不鲜的,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会真的放在心上?可一旦被掀到台面上来,那可就丢脸了。
因此,忠信侯被圣上斥责了一番,罚了半年俸禄,正气不顺呢,回去后就听到他夫人又三番两次的去武王府,气得将人狠狠骂了一顿。
没消停几天,又有rnn劾忠信侯族人,也就是闫家人各种仗势欺人。圣上气得不行,命忠信侯即刻入宫。
这时候的忠信侯正和夫人闹得不愉快,流连于几个新进府的小妾身上,乍听到宫里传信,受了一惊,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栽倒在小妾身上,再也没起来。
忠信侯是当今圣上一手提拔起来的新贵,祖上不过是商户出身,本就没什么底蕴,这位侯爷居然还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这下子让圣上都跟着丢了面子,顿时大发雷霆,不顾侯府新丧,直接收了忠信侯的爵位。
那位忠信侯夫人原本还打着让儿子承爵的心思,这下子可傻眼了,求爷爷告奶奶地四处筹划,可谁会愿意在这关头触怒圣上?
无奈之下,这位前忠信侯夫人办完了丧事,灰溜溜地离京,回了老家。
这前后不过半个月的事情,京里传了个遍,到处说得都是闫家人的势力、跋扈,总之没一句好话。
而在这当口,吏部侍郎薛大人的夫人久病不愈而亡的消息传出来,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