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诊所的医疗师办公室里,程雪菲闭着眼睛躺在安眠睡椅上,安眠睡椅发出的微波贴合人体的睡眠波长,令人感觉到宁静安心,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芳香,那也是静心凝神,助安眠的檀香。
另一侧的沙发上则坐着一位身材绰约,容貌姣好的女士,她就是程雪菲的心理治疗师兼同学宁馨,虽然程雪菲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京都,人际网也都在京都,但是在云山的几年里,她与朋友们早已经疏远了,宁馨算是程雪菲现在在京都为数不多的交心好友。
摇摇头,宁馨放下了手机,苦笑道:“雪菲,你这又是来我办公室睡觉吗?先说好,就算咱们是朋友,我也得收钱呀。”
眯着眼睛,像只野猫般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程雪菲娇声道:“宁馨,没办法,在你这里睡觉真舒服,而且我也没办法,你不知道我有多烦,我奶奶她老人家一直劝我辞职,让我离开云山,回到京都,我妈就想让我相亲。”
说罢,程雪菲坐起了身体,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眨了眨眼睛,明媚的眸子闪过一丝忧郁,叹气道:“最头疼的还是我爸,在家里,我爸就一直冷着脸,好像我欠他钱一样,自打我回到京都,他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过,谁权都没有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馨撇了撇小嘴,笑骂道:“这我可不会同情你,你知道你爸是个老古板,他老年得女,你是家里他最喜欢的小女儿,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辛辛苦苦呵护你二十多年,结果居然叫一个云山小鱼村跑出来的穷小子给抢走了,任谁也想不通。”
“当年你为了那个陈进安与家里人闹翻了,一意孤行跑到云山,把你老子气进了医院里,结果你连回家看的都没有看一眼,老爷子心中有气不是很正常吗?不过你也别担心,父女没有隔夜仇,这些年,你连家都没有回,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老爷子不可能一直这样。”
“你还是老老实实等他气消吧,要不然我教你一招,上次听我爸说,你爸从机关退下来后,他们几个老干部参加了什么古玩收藏协会,捣腾研究古玩呢,你好歹在缉私局工作,应该有些关系吧,弄些古玩孝敬你家老爷子呗,没准一高兴就气消了。”
露出了苦笑,程雪菲对于老友的主意不置可否,她一脸愧疚的解释道:“当年我爸气病进了医院,但他身边有我妈,还有大哥,大嫂他们照顾,一定没事,可是进安的身边只有我陪着他。”
“而且你不知道,我爸故意使绊子,利用了警队系统的关系,进安的成绩明明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但他的分配偏偏被打回原籍,差点做了交警,你说说,我爸假公济私的行为过不过分,要不是我
爸,我一定举报他。”
翻了翻白眼,宁馨不快道:“得了吧,你也不想想你爸是为了谁,当年你与陈进安卷入到校外械斗中,要不是你爸出面,你们一个个都要被开除学籍,为了掩护你们两个谈恋爱,本小姐也跟着吃了不少的苦头。”
说罢,宁馨叹了一口气,感慨道:“雪菲,我是真的不理解你的爱情,我感觉你就是被宠溺坏了,想想你为了陈进安付出多少,浪费多少青春,现在他死了,你还是恋恋不忘,简直就是魔障了,这个男人几乎耽误了你小半辈子。”
“想当年你可是我们机关大院的明珠,追你的青年才俊从都要排到地安门去了,结果你偏偏挑中了一个最不起眼的陈进安,瞧瞧你现在混成什么模样了,前几天的同学聚会你看见了吧,李萍跟了大企业家,成了富太太,蒋悦跟了当时追你的赵凯,摇身一成了局长夫人。”
“就你这个傻丫头待在什么缉私局,居然还是一线的行动人员,值得吗?听我一句劝,就按你家人的意思,辞职算了,回到京都,虽然你家老爷子退休了,但你哥混得还不错,老爷子也有不少关系,他们替你张罗张罗,在机关做事还不容易吗?”
“另外,陈天放这家伙也追了你不少年,给人家一个机会吧,从上学那会,他就一直喜欢你,现在为了你,放弃京都的大好前程,跑来缉私局与你共事,这么痴情的男人不多见了,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离婚都要嫁。”
摇摇头,程雪菲不满道:“别开玩笑了,我是不可能辞职,比起在机关工作,我更喜欢作一个缉私警察,而且我还要将进安的事情调查得一个水落石出,我手中有了新线索,进安可能还活着,我的预感也告诉我,进安不会这样轻易死掉。”
“至于天放,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这种话千万别再说,叫他听见了,一定又会误会的,就算我的人生没有陈进安出现,我也不可能和天放在一起,我们一起长大,一直都是青梅竹马,彼此太熟悉了,我挺喜欢他,但这并不是爱情。”
见程雪菲的态度坚决,摊开手,宁馨没好气道:“得,今天算本小姐白说,你这死丫头真是油盐不进,明明周围树木成荫,非要找一颗歪脖子树吊死,你这已经不是爱情了,而是一种疯魔的执念,真是可怜陈天放”
想起陈天放,程雪菲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哀愁,有同情,纠葛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忍不住问道:“对了,宁馨,天放的情况怎么样,他没事吧,从印国回来后,我感觉他怪怪的,好像精神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