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魏东河还是由陈闲介绍给了吕平波,而后稍微推诿了一番,便答应了吕平波的要求。
陈闲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家臣,他没心没肺地挥了挥手,夕阳西下,西风瘦马,看着他们远远地登上了赤马号的甲板,陈闲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把魏东河安排进白银海贼团有许多好处,首先,魏东河比陈闲年长,且他在吕平波的心里地位不低。
开玩笑,人家是救命恩人,陈闲在外头拼死拼活,最后也只是寥寥几句:“陈小兄弟率领弟兄英勇抗敌云云”,远远比不上东河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
其次,现在岛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明眼人都知道此时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他看似无意更似投诚的言语,彻底将隐藏在暗处亮出爪牙的张俊暴露了出来。
当然了,陈闲对于张俊只有猜测,至于他会不会反,有没有必反的动机?管他呢,你不反,我也得逼你举起反旗。
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只能一脚把你踹进粪坑里让东河上位了。
陈闲回到工坊里,阿贵迎了上来,之前的一系列的事件都让他瞠目结舌,他本来也以为陈闲不过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少年,毕竟他虽然轻巧的点出了几处关窍,甚至慧眼识珠,发现了段水流大师兄的研究。
但毕竟他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本事?
就连于阿贵都觉得他当时与机枢堂的高进打赌,简直是狂妄至极,可是他做到了!
并且狠狠打了在场众人的脸,阿贵都觉得自己的脸那是火辣辣的疼!
“陈闲,你总算来了。”
“有点事,怎么了,如今工坊运作的怎么样?”陈闲是个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大家满以为他赢了比试,应当就要大摇大摆地杀回工坊,大权独揽。
顺带打压打压异己,另外收点马仔听候差遣。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带走了留在工坊里的魏东河,回来之后,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都还挺好的,回来之后,沈主管说愿赌服输,听从你的指派,便带人埋头钻进了工坊里,不过……有人来了。”
陈闲看他挤眉弄眼的德行,刚想问是谁来了。
远远地却听到人喊道:“哟,这不是陈闲?我还想着今日前来拜会和你擦肩而过好生遗憾,没成想,反倒是在这里碰到了,幸会,幸会。”
陈闲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庞,他看上去极为普通,生了一张马脸,但不知道为何,陈闲觉得此人极度危险,哪怕他文质彬彬,甚至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唤的狗不凶。
不过陈闲始终觉得,这天下的读书人之心恐怕比山贼海匪都要恶毒百倍。
“这位是张头目。”阿贵在一旁小声说道。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张疯子啊,幸会幸会。”陈闲笑着说道,他的言谈真诚,只是所说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你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敢在这位太岁爷头上动土?你胆子也太肥了啊,张俊动不动就是杀人全家啊!你不要命咱们还要命呢!
张俊显然也没想到陈闲会这么说。
虽然白银海贼团人人都知道他张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们还是一口一个张头目,一口一个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