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觉得吧,他这人心胸狭隘,这种事儿源于上辈子永远都在吃瘪,永远都在忍气吞声,上辈子这种鸟气他早就受够了。
这辈子若是不能快意恩仇,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还有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张俊特娘的心眼比**还小!
他还就这么打上门来了。
不过,倒还算在陈闲的意料之中。
只有彻头彻尾的疯狗才会如此癫狂,被人瞪了一眼,便要狠狠在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陈闲听着门外的叫骂,倒也不见慌乱,他看着众多工坊子弟都像是受到了惊吓的鸵鸟,纷纷躲到书桌下头。
就连阿贵都双脚打着摆子,一脸苍白地看着陈闲。
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他死死地盯着陈闲,都是因为他胡言乱语啊,不然哪有这么多事?他们工坊往日里和张俊虽然关系不算好,但至少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双方见了面还能互相问候吃了吗?
现在却给人硬生生地打上了门来。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这工坊是蒋老的心血,可以说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和财富,才勉勉强强建起了这么三个堂口。
如今可能就因为刚才陈闲那么几句话,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陈闲可能对张俊了解不深,可作为原本就是海盗,到现在是主管工坊后勤的阿贵来说,这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且张俊杀过不少自己人,真的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丧心病狂!要不是这个人真的能征善战,吕强生早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他看着陈闲平静的神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为何这么悠闲?仿佛这世上便是没有他畏惧的东西一样。
“让他们进来,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算什么本事?他们想让小爷出去?小爷就在这儿,他们有胆给我滚进来。”
随后,早有谢敬抬了一把太师椅,随后陈闲便大刀金马地横坐在了椅子上头。
他的声音不大,但听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不啻于平地惊雷,他们心惊肉跳地看了一眼门外,就连一向老成持重,并且见多识广的沈清霜都咳嗽了两声,想要提醒这位新的当权者不要太过分了。
可陈闲托着腮,他的身后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克鲁士神父,他的表情仿佛毫无感觉,首先他听不懂外头那帮子人的言语,听得懂的仅仅是“陈闲”这样的词句。
神的使者可真是伟大,就连这座海盗的岛屿之上,都有无数人瞻仰他的荣光,还在呼唤他的名字,阿门。
而另一个则是谢敬,只是此时的谢敬身上穿了一件黑衣,面色如常,不时偏过头去咳嗽两声。
在众人看来,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病入膏肓的肺痨鬼!
甚至有几个学士已经摩拳擦掌,只要他倒下就立马把他抢回药理堂。
要知道,这座岛上的病患实际上并不多,就连死亡往往也是因为饥饿,像是谢敬这样的肺痨患者,简直是上天对于他们的恩赐!
哎,往日里蒋老还能去挑挑尸首,可蒋老这人他……他吃独食啊!这么多尸体都给他拿去试手解刨了,一具都不曾留下。
他们欲哭无泪啊!
而陈闲则饶有趣味地看着门口,不多时,阿贵小心翼翼地领着几个彪形大汉走入了工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