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燕青说什么,那人开口解释道:“每年小年夜这天,皇上都会到京城西郊的天坛祭天,为天下民众还愿,感谢上天佑我大秦,祈愿次年继续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天下太平。
原来如此,燕青点头,谢过路人,视线随着民众转向一边空旷的街道尽头。
大秦现在的皇帝据说也不过二十五岁,母妃早逝,他是先帝的幼子,登基十年,无所作为,也不爱理朝事,大部分的事情都移交给自己的老师钱太保和朝廷官员,自己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整天流连后宫安心享乐。
据说在先帝病危之时,有迹象表明远在边疆的先太子要起兵叛乱,先帝震怒,下令赐死先太子,将皇位传给十五岁幼子,而后身亡。
新皇一上位就血洗了宗室,所有的同辈兄弟姐妹都被他杀光。
十年前的这桩事情真相如何,燕青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这位新皇着实残暴。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一睹其真容。
念头一闪,燕青,又想到了这十年来大秦的朝局。
现任皇帝的老师钱太保是个太监,三十五岁上下,当初颇有胆识,被先帝看中收为贴身内侍,悟性高,学识渊博,皇帝将最爱的小儿子李承志交给他照顾教养,所以他就成为了李承志的老师。
而百官又以宰相慕容齐马首是瞻,对了,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慕容景的父亲。
所以说,现在的朝廷是把控在一个太监和慕容家这两个势力手中。
两股势力相互争斗,据说这样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十年了,双方互有消长。
啧啧,就这样的局面,这个帝国都能平安运行十年,真是神奇啊。
燕青回忆着这段打听来的政治旧闻,颇为感慨。
“来了,来了。”
“快看,那是皇上。”
“皇上长的真好看啊。”
燕青身边的民众忽然激动高声呼喊,使劲探头街道一旁瞧。
神游的燕青被喧闹声拉回,视线也随着民众看向行走的队列。
“干嘛呢,往后。”
“不要挤。”
锵,作为防线的官兵将长剑拉出一半,恐吓民众不要往中间挤。
不过大概是民众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对官兵的强势并未太放在心上,依旧推搡探头。
燕青退后,站在一个街边书铺的门边上,并没有和民众们挤在一起,离的有些远。
走在最前面是先锋队列官兵,个个披华服配宝剑,精神抖擞。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似是踏在所有人心上,民众们原本拥挤推搡高声议论,此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啼哭的小儿也被母亲捂住嘴巴,个个脸带敬意的看着即将走到他们面前的明黄色。
车轮滚动声与得得马蹄声逐渐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很快一辆珠光宝气的明黄色马车轮廓渐显,由小变大,由四匹高大威武的黑色骏马并排拉着前行,车驾前后左右还簇拥着众多或走路或骑马的内侍宫女官兵。
车帘被全部拉起,车中穿戴严整的年轻皇帝脸庞圆润,此时正含笑望着自己的子民,很享受这万人瞩目的排场。
似乎是为了显示亲民,还特准许民众无需跪拜。
但所过之处均是声声高呼,吾皇万岁。
燕青猜测是人太多了,如果要跪下,原来能站两个人的地方,一跪下来就只能跪一个人了,这样特别容易出事,皇帝所幸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以显示自己爱民如子。
不过这招很奏效,民众们一个个眼含感激。
看着眼前普遍枯瘦如柴的民众,再看看圆润肥胖的皇帝,燕青只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