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赶尸匠,昨天负责摆放尸体的一个,惊恐地发出了“啊”的一声,伸出手指指着那堆尸体的某个方向。
大家纷纷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
本来尸体是一个一个按着顺序摆好的,第一个是医生发家那人的尸体,第二个是楚以帆叔公的尸体,这么顺下去的。
可现在,楚以帆叔公的尸体放在了第一个,而医生发家那人的尸体,竟然拍到尸体最末的地方去了。
天空中依旧阴云密布,不下雨也看不到太阳。
三平也没有哭泣了,而是呆呆地在那里看着他哥哥那穿了的喉咙。
这几个围着尸体的赶尸匠,每个人手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也一样,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住在村里的人回来了,手上还带着一大包热腾腾的包子。
楚以帆说到,“算了,先这样吧,大家快吃完早饭,今天也是时候准备出发了。”
说完招呼每个人回到帐篷那边吃包子,转过头来又朝三平说到,“你哥的事情,我会和你家人说的了,先加吧劲儿,把这几天忙完吧。”
大家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听着楚以帆的话,默不作声地坐在那边吃包子了。
就这样,今天又开始了赶尸。
住在帐篷里的人没人敢动那句移位了的尸体,只有从村里回来的,不是完全清楚的懵懵懂懂的那几个赶尸匠去把尸体扶了正。
十个赶尸匠围在那堆尸体旁,嘴上和昨天下午一般念念有词,紧接着又在每个人的身上贴了张小小的符,不多会儿,那些尸体便一个个立起身来,按着顺序排着。
带头的一个赶尸匠在前面引领着,那十几具尸体就这么直立着跟着那赶尸匠往前走,其他的赶尸匠则在尸群的前后左右护着。
三平则背着他哥哥一平的尸体,跟在队伍后面。
天色依旧不见阳光,队伍里说说笑笑的声音明显比昨天少了许多,只有偶尔几个很拙劣的笑话,引得大家象征性地干校了两声,一天都是如此。
就这样,又走了一天。
感觉没有走多少的路,就已经又到傍晚时分了,又和昨天一样,大家摆好尸体,施下符法,各自散去,准备休息。
钻进帐篷,今晚就只剩我自己一个人睡了。
楚以帆特意叮嘱我挑个离尸体靠得不算太远的地方睡,好留意下有什么动静。他也另外在我的帐篷之后安排了其他几个帐篷,说是有什么事的时候好帮我忙。
呵,我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发出一声冷哼。因为我是半路遇到了,死了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就让我靠着尸体留意情况吗?
这样的话要死也是我先死,我死了尸体一扔,他这个负责人就摊不上什么事了。
我不禁心凉了一截,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做什么都是利益为先啊。楚以帆这人平常看着都很好,可一旦涉及到钱财利益,那精明的脑子里全事算计。
好在我也不是对鬼怪之事一窍不通,不至于什么都没发生就吓得个半死。我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钻进了帐篷,靠着帐篷里面,缩成一团,准备休息。
夜里翻身,右手不小心搭在一个什么东西上,冷冷的。这几天夜里本就冷,这下直接把我冷得打了个激灵,冷醒了几分。
我迷迷蒙蒙睁开眼,想看一下自己摸到了个啥。
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我朝自己手边瞧了过去。
我摸到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