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也睡不好,明天到了我可要在村里睡上个几天几夜。”
“就是可惜一平了”有人带着叹息地说出了这话。
大家回头看着在不远处的三平,一平那晚诡异的死亡似乎又回到了大家的脑海里,众人一怔,这极力想忘记的事情一下子被重新提起来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几十秒,终于有人又说起话来。
“嗐,瞎说些什么晦气话,明天都要到了,想些开心的吧。”
“再提这事把你打到和娄恒那小子一样!”
我躲在树林里面,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看着他们把尸体收好,扎起帐篷。
然后他们把所有储备的粮食都拿了出来,每个人脸上都乐呵呵的。应该是明天就要到了,不用担心粮食不够,要在今晚大吃一番。
甚至还有几个人去附近村里买了一箱酒回来,要举杯痛饮。
这可是赶尸的大忌。因为赶尸的过程中一个流程没有做好就会酿成大祸,所以在赶尸的时候赶尸匠都是滴酒不沾的。
今晚他们就像是憋坏了一样,内心的压力、都想在这时全部释放出来。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口水在嘴巴里分泌出来又咽了下去。看着他们吃得这么丰盛自己却一口都尝不到,只能在这里挨饿,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太阳落下到夜色降临,从淡淡月色到月亮在头上高挂。交谈声、劝酒声、欢呼声阵阵传来。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晚才是最危险的一晚,而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在举行着庆功的宴会一样。
终于,这群人酒足饭饱,满脸醉意,也没有心思去收拾那狼藉的地面,踉跄着散开了去,纷纷钻进了各自的帐篷,倒头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可能因为喝了酒,这群人都睡得格外的沉,那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
等到确认他们都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去他们营帐那,把装粮食的箱子翻了出来,从里面找出好几块腌肉以及从村子里打包回来的馒头饭菜,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吃了起来。
他们睡得也真是死,任我在外面吧唧着嘴,放开了手脚翻找着东西吃,也没人来理我。
看来如果真的出事的话,这些赶尸匠们恐怕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正吃得好好的,一阵阴风吹来。
这风颇为之冷,那风吹到手上,我那拿着腌肉的手一下子觉得竟然像是碰着了一块冰块一般。
为何突然传来这一阵阴风,我已经预料到了七八分。
定是琴晚这女尸要在这最后一晚来破坏娄葑的尸体了。
与前两次感觉不同,琴晚这次来势很凶猛,想必她也预料到了,如果没有把握住今晚,她再想“复仇”也无计可施了。
我回过头,朝尸堆那边看去。
半空中,一抹红色在月下飘来,那衣尾随风飘动,在风中上下摇摆着。月光把她的身影投了下来,地面上那晃动的影子也如同那衣裳一样晃动飘摇。
琴晚那白皙的脸在四下张望着,寻找着娄葑的尸体,红衣遮盖下的曼妙身姿柔弱无骨,如灵蛇一般在空中扭动。而她手上的指甲则在渐渐生长,逐渐变长。
她似是看到了我,那空无一物的眼眶朝着我的位置扫了一眼,之后像是直接无视掉我一样,继续寻找着她想要的那具尸体。
我竟在那里呆呆地看得出神,嘴巴里喊着的那口肉都忘了继续嚼下去,像是被她的美丽摄了魂一般。
就连这么多年后的尸体都依旧这么动人,她在世的时候究竟有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