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道魔咒显然不是要他命的魔咒——虽然让他生不如死。
在咒语打在身上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被人反复折断,每一处关节都在被人用铁锤敲打,用利刃切割,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五脏六腑几乎都搅在了一起,他发出骇人的惨叫声,额头上瞬间暴起青筋,眼球被血丝充斥着,豆大的汗珠顷刻之间就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已经刺进了皮肉,从指间的缝隙中溢出鲜红的血丝,拉尔斯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着,让人看着就胆战心惊——这是钻心咒,又是一道不可饶恕咒。
倒在一旁的艾尔玛见到拉尔斯这般模样,也顾不上同样发软的双腿,连滚带爬的回到拉尔斯身边,脸上少见的露出惊慌的表情,眼泪夺眶而出,和脸上的污泥混在一起,原本精致的脸庞变得狼狈不堪,拉尔斯的痛苦她感同身受,但是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手足无措的她跪在拉尔斯旁边,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她哭着对洛哈特喊着:“不要这样!块助手!”
洛哈特无动于衷,持续对拉尔斯施着魔法……
“求你了快住手,他会死的!”她哭诉着……
“求你了——求你了——”她乞求着……
艾尔玛有着自己的骄傲,这份骄傲来自于她的家族,来自于从小被灌输的贵族思维,也来自于自己的卓越天赋——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份骄傲是她最沉重的伪装——从小她就被教导要对得起自己的姓氏,从小她就要做到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但是她也渴望着无拘无束自由的和其他人一起玩耍,但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那层虚伪的面纱,因为谢菲尔德这个姓氏,那些朋友渐渐远离自己,而那些留在身边的却都阳奉阴违,每当她听到别人在背后对她的冷嘲热讽她就感觉无比的难过,每当自己做了丢了家族颜面的事情——哪怕芝麻大点的小事都会被无情的责罚。
于是她开始拼命的锻炼自己,也学会了伪装,把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用最极致的骄傲去掩盖,她每时每刻都用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这样的想法欺骗和麻痹自己,渐渐地她开始习惯了,习惯这种骄傲,习惯掌控一切,习惯周围人对她的奉承——直到拉尔斯无情的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骄傲,她开始更加拼命想要找回被他撕开的那份骄傲,但是她发现,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又一次浮现,她渴望一个不阿谀奉承,甚至和自己吵架拌嘴的真正的伙伴……
这一次,她为了这个名叫拉尔斯·诺丁森的人主动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够了——”是汤姆·里德尔,“我要活的……”
这声冰冷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得如此的动听,他肯定不是出于好意,但是也因为这道命令,拉尔斯终于从这让人发狂的痛楚中解脱出来,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