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一片不见灯火。暴雨席卷着狂风,倾盆落下,泛滥成灾的河水咆哮推进,情势愈发危急。
恐惧和紧张感终于在这个时候毫无保留的涌了上来。陈临虽死过一次了,但仍旧只能算作一个普通人,自小与法治社会里长大,遇到这种事情,正常人该有恐惧、慌忙、紧张他终究还是没拉下。
好在危急暂时算度过去了,现在不论是战是逃,选择权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结束了性命被他人握在手中的不安感,这才有空闲心庆幸一番。
手抚胸口平息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陈临终是没敢冒险直接进入最后那间房。
寻常成年人在过度心慌时,难免会产生诸如心悸、呼吸困难的症状,而像陈临这样,在完全不利情况下将局面扭转连杀两人,无论是体力、脑力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甚至一度令他产生头晕、想要呕吐的感觉。
大腿上的痛感还在传过来,陈临推门而入,端起桌上的清水一饮而尽,再度环顾整间房子,猪窝一样的摆设弥漫着阵阵难以言喻的臭味,东面的墙上挂着一把精巧的小弩,左边床旁的小案上海丢着一把造型粗犷的鬼头刀。
又在墙边摆着的几个柜子里又翻找了一会,陈临发现了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类粉末状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各种药剂,可惜他并非大夫,在不清楚药性的情况下实在没胆量往伤口上倒,只好悻悻的放回原处。走过去拿下墙上挂着的那把弩弓,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后,陈临推门而出。
在没有手表的年代,想要知道确切的时间非常困难,陈临一手提着弓弩,一手拎着鬼头刀,放缓步子来到最后一间卧室的窗边。
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站在门外思索了好一会,跑去找了根绳子拴在门廊下,这才提着弓弩、鬼头刀,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
房门关上,光线再度暗了下来。
透过窗棂射下的月光,隐约间只能依稀看到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子。呼噜声仍在继续,开门的声音似乎并未打扰到屋内人。
这间屋内摆设仍旧杂乱,横七竖八的杂物被随意丢在地上,与胖胖少年那间几乎没什么两样,陈临俯下身子,又将身上的衣服袖口扎紧,长袍掖如腰带内,随后摸索着朝床边人影慢慢爬过去。
呼噜————
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