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笑的好难听啊。”
虚弱且疲懒的声音突然响起,笑声的主人在这一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狂笑声戛然而止。他回过头,透过门间缝隙,裂目呆呆的望着重新出现的人影,摇晃着手脚并用向后方疯狂退却,眼中尽是惊恐:“陈…陈临……陈子然?”
月光落下,人影缓缓抬起头,显出端倪。
正是陈临,陈子然。
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虚弱,头上脸上沾满泥浆血水,右手上还打着夹板,被绳子系着挂在胸前,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刚出医院的重病号,一张脸惨白到面无血色。然而就是这样一副形象,却吓得林河躲在凌乱的床榻侧面,只敢堪堪露出一双眼睛。
“别那么生分嘛,好歹刚才还打的那么火热……”陈临举着火把,抵在门上将门缝撑得更大了些,借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能看到他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我猜一猜,你刚才之所以……咳咳……之所以那么笑,是不是在幻想怎么杀我?”
“……”
林河只是看着他,紧咬着牙关表情凝重却又有些慌乱,更多却是提防着他的举动。
“今晚真是糟糕的厉害啊……你知道吗?我啊,本来就有很严重的头疼病,以前去检查的时候,医院里那沙比医生告诉我,说我这是大脑过于活跃,脑袋发育过盛导致……从懂事起,二十四小时严重的脑鸣很折磨的,很容易引起人烦躁的……脾气这东西吧,真的很难控制的,我真的很努力了……”
人影蹲在门口,喃喃念叨的声音不断钻入林河的耳中,他不明白这书生是在发什么疯,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跟他说这些东西,但仍戒备的缩在床榻后,表情凝重。
“哈……啊……何必呢……为什么要这样呢……和平不好吗?何必要这么折腾呢?”
门外人影突然站了起来,随后一个瓦罐旋转飞舞着从门缝中被丢了进来,林河瞬间收回目光,整个人龟缩着躲进床榻后。
啪——
瓦罐砸在林河躲藏的床榻一角,碎片在黑暗中轰然四射爆开,里面装着的液体飞溅而出,洒遍床上被褥。一些零星点点也顺着缝隙落到林河衣袖上,他举起手臂放在鼻端前嗅了嗅,随即身体陡然震了一阵,微张了张嘴,表情有些许错愕:“这是……煤油!”
“宾果,答对了。”
话音落下,熊熊燃烧的火把顿时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下一刻,黑暗的静室里陡然为之一亮。
轰————
火焰升腾绽放!
暴绽升腾的火光中,林河的惨叫声中,陈临于门外拄刀而立。
廊下,漫天狂风挟着骤雨,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