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这几日在西城的黑市上抓了几个走私的,”于文突然开口,“其中有一个人是我的老相识,例行审问的时候,他和我说,前段日子有人在黑市求购一些药材,看买药的人不像是一般人,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很有贵气。”
“三弟,这个有关系吗?”于武有些纳闷,买药这不是很正常吗。
“二哥,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结果这小子给了我一份单子,是买家给他的需要的药材名单。他说这几味药都是珍贵药材,各个都是用来救命的名材,可是,如果这几味药一起熬制服用,那就是慢性毒药。”
“你的意思是?”于青突然眼睛眯了起来,“老二,你说摄政王让袁朗带人去太医院?”
“是的,父亲。”于武点了点头。
“给先皇治病的一直是太医院的李太医,他现在怎么样?”于青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的揣测。
“李太医,”于弦想了想,“在动乱那天,死于乱军中。”
话毕,父子四人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我去太医院看看吧。”于青叹了一口气。“其实,今天我还在想一件事,假如我们刚才的假设的都是真的,但是大唐现在的状况,我们应该揭露这件事吗?现在还有比摄政王更合适的人吗?”
于青的一席话让三兄弟无言以对,于青静静地看着三个儿子,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父亲,”老大于弦最先开口,“平心而论,摄政王的确是当下最适合的人选,于军中威望只有大将军能比肩,朝野上下,除了朱大学士,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而皇族里,能比的上摄政王的更是没有,更何况他还有大宗正的支持。再论能力,摄政王雄才大略,干练果敢,正是眼下大唐最需要的掌舵人,眼下稳住的时局少不了他的功劳。但是,这是一时之选,如果真如我们想的那样,其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城府深不可测,若是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只怕无人能压制住他那无尽的野心,对唐国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做呢?”于青看着于弦,认真的问到。
“小时候,您总是教导我们,我们读书,不为做官,不为功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愿以吾血谏轩辕。”
“很好,很好。”于青微微笑道,可是眼眸里还是一闪而过了一丝担忧。
“大哥,言重了,”老二于武说话了,“我相信摄政王,早年追随他征战时,摄政王和我们睡的大营,吃的大锅饭,一到危机时刻,便带着我们冲锋陷阵,即使他隐居修养,看见军中的兄弟还是和以前一样,摄政王能得人死力。先帝虽然仁厚,但是太过温和了,这些年四境外寇就是这么被养肥的。如果真如我们所想,即使是这样,我也愿继续效力。兵者,国之利器,无论大唐皇位坐的是谁,大唐军人的使命只有一条,和则守土安民,战则开疆拓土。军人不问朝政。”
“好,你也很好。”于青给于武夹了一块肉,于武的回答他很满意。
“父亲,”于文也说出了他自己的见解,“我倒认为,如果真如我们假设那样,我大唐可能正在一个岔路口。”
“哦?怎么说?”
“杀伐果断,心智过人,这本身正是一个帝王应当具备的条件,先帝过于仁厚,已至于四境蛮夷养死了野心,朝臣忘了为臣子的本分,开始争权夺利,结党营私,而又因过于仁厚,动辄免除赋税,国库盈不补亏,财政捉襟见肘。在位期间几次大赦天下,以至于龙蛇混杂,官府疲于应付。摄政王是雄主,实力雄厚,有太祖遗风,大唐,说不准又是一个新的盛世。不过...”
于文没有说下去,他看了一眼于青。
“看什么,说。”于青也盯着他。
“摄政王既有太祖遗风,也继承了太祖的性格,也是一位雄猜之主,且性格更加偏激,越是杀伐果断,越是容易独断专横,况且城府深幽,一旦往这个方向发展,大唐怕是一场浩劫。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去找一位真命天子,辅佐他匡治天下!”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