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和悦:“我想不只父皇记得,在座的大臣也应当有所耳闻,鹰或棕,或黑,又或白,黄色鹰极为稀少,被世人称为姻缘鸟,一但有好的姻缘降临,它们便会分开站在男子与女子墙头歌唱。
沈青云突然间明白,帝都丽城,凛冬时节,鸟尽飞绝,今日墙头却出现了一只黄色小鹰,本有些好奇想捉来一看,没想被几个持有腰牌的侍卫匆匆捉走,想必静王府里也出现了这只鸟吧。
原来太子的法子竟是妖言惑众,实在算不得高明,沈青云低头泯了一口酒,一股淡淡的酒香洒在舌尖,久挥不去,这种意境里看一出好戏最是惬意。
“父皇您可知道昨日里咱们这对黄鹰飞走了,侍卫们竟是在七弟与安照公主那里分别寻得了它们。”
此话一出宴上一片哗然,只有初归朝的将士们一头雾水,其中有沈青云,也有姚傅。
就在小半年前,丽城的某个街头小树上出现了一对黄色小鹰,有人捉其供入宫中,皇帝见后十分喜爱,听说供鸟之人后来封了金衣捕头,任职丽城衙门府。花里胡哨公子隋意,江湖杂异录的作者
本以为到此人就是一个踩了狗屎运的故事而已,没想又有话从宫中传来,传说此鸟是从天下城那个能通神界的地方飞出,此鸟性灵,悟人语,知姻缘,又称姻缘鸟,良缘现,黄鹰鸣,斩良缘,天除名。
自炎华大陆第一城天下城毁灭,黄鹰便跟着绝迹,此番现世足以引得周围人多几分在意的目光。
老皇帝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有种耐人寻味的感觉,他在压抑心里的暴怒,太子的行径彻底打翻了他衡量。
黄鹰一计本就是他欲合拢沈青云与太子李户,所以曾将姻缘鸟一事推至整个丽城,弄得人尽皆知,那时自已自然也站了支持的态度。
最后竟然半路被自已儿子挖了墙角,多么可笑。
“如果就那个金衣捕头走了狗屎运,那七皇子静王面前这堆狗屎岂非大到能踩着登天。”以傲慢无理自居的五皇子看着沈青云与李去发出一阵嘲笑。
整个宴席上突然变得肃静起来,只有五皇子的一窜笑声异常突兀。
倒不是五皇子的话不好笑,而是沈青云身后那一排将士脸色难看的可怕,他们相信这群在战场上来回走了许多次的亡命之徒解决事情的手段决不会温婉。
张怀武被五皇子一口气顶得站了起来,然后又被沈青云拉了下来,沈青云依然在泯着小酒,脸上全然不见怒意:“记住,咱们都是粗人,在朝堂上能闭嘴,就不要说话。”
张怀武依然心有天大的不甘,可是沈青云让他闭嘴,他和众将士便只能保持沉默。在小心打量着未来将军夫婿的同时,他不忘对沈青云问道:“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成一堆很大的狗屎,您真的不生气。”因着此时场上寂静,张怀武声音虽声音不大,却让许多人都听了进去。
这一问,问得众人精神抖擞,他们也想知道沈青云小小年纪如何这般镇静。
沈青云的话音不大不小,恰能答了许多颗无聊聊的好奇心:“何气之有,若以狗屎来衡量,我尚能比喻成一堆登天般大的,而许多人却不如我大,只能做一堆小小的狗屎,任人一脚就能踩在鞋底。”
张怀武一阵哈哈大笑道:“将军说得没错,这场上还是小堆的狗屎居多。”
喜怒之色在东境将士与朝中大臣之间来了个转变,不少人在心里数落着沈青云龌龊,无耻,就连沈培都气得老脸发绿。
“大胆,安照公主刚刚可是将在场所有人都骂了一遍,可知场上有天子在,岂容你污辱。”
沈青云神色淡然:“可否先问这位皇子刚刚可有在骂我如狗屎。”
五皇子拒口不认道:“自然没有。”
“既然这位皇子没有骂我,我何常骂过在场之人。”
总以为沈青云是个安份守已,低调沉默的女人,此刻才发现她大胆又狡猾。
张狂的五皇子竟被沈青云一个弯子绕得鸦口无言。
只见他无气可出,却突然出口朝着李去吐了一口。
一口希白的唾液粘在了李去长长的散发上。
这一暮皇帝没有看到,沈青云和所有人都看到了。
沈青云没有出声,她要对皇室的人闭而远之皇室宗亲没有出声,因为李去仿佛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一个玩物,大臣们没有出声,他们在看一场皇家演出的恶作剧。
李去没有出声,他只觉得那口唾液恶心至极,于是默然无声的拿着餐刀割下那缕脏了的头发。
太子仿佛适时的又站了出来:“父皇,那黄鹰赐姻缘一事,不如今日就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