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孙婶子到了!”
茜罗在门外禀告。
孙婶子夫妇,就住在临街的院子里,离伯府很近,茜罗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孙婶子站在门外,心中不安,她记得陈容这个主子一向很少插手铺子里的事儿,今日把她叫来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个月的账本吗?
陈容翻完陈婶子带来的账本,放下手中的笔,喊了一声:“进来吧!”
茜罗这才带着孙婶子推门进去了,只见陈容这会儿正伏在案上等候。
孙婶子见到案上放置的账本,心中一松,行礼道:
“老奴孙婶子,见过小姐!”
她今日穿了身杏黄对襟褂子,挽了个小盘髻,头上插着一枚银簪,瞧着很是朴素。
陈容抬眼一瞧,眉头一皱:
“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孙婶子揉了揉脸上的红痕,低头解释道:
“老奴昨晚睡得晚,兴许是压着了!”
“我只想听实话!”
陈容毫不留情揭穿了她的谎言。
压着了?哼!是被人打了还差不多吧!
“老奴……”孙婶子低着头,没敢接这话。
这叫她怎么说,说了实话,她脸上也没光,何必呢?忍一忍就过去了!
“又是郭伯动的手……”
陈容这话不像是疑问,倒像是陈述。
孙婶子这才抬头看向了陈容:“小姐?”
小姐怎么会知道的?小姐不是从来不管吗?小姐会怎么想我?她会因此质疑我的本事吗?会不会从此不让我管铺子了?
孙婶子的心一下子乱了。
她今日和丈夫争吵,是因为丈夫居然想将那个女人接回家住!她怎么会同意呢?那是她和儿子的家,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住进来!
孙婶子一直知道郭伯外面有人,夫妻多年,她对这个丈夫早已经失望透顶,自私无能,薄情愚蠢,好歹不分,识人不清……
老实说,郭伯在她心中,早就死了,要不是还有个儿子,她早就和郭伯分道扬镳了,所以即使知道郭伯外面有人,她也是不管不问的,平时除了照看铺子,就是养育儿子。
但这一回,郭伯那个糊涂人居然要把人弄到家里来,她看了恶心倒也罢了,可万一要是影响了儿子,她届时上哪儿哭去,所以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两个人争着争着,郭伯就动起手来了,直到茜罗找上门来……
孙婶子最担心的,不是郭伯,而是因此失去了小姐的信任!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陈容瞧她这魂不附体的模样,另起了个话头:
“这个月的账我还没见着呢……”
谈起账本,孙婶子倒是冷静下来了,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了被丝绢细心包裹着的账本。
陈容接过账本,翻了几页。
不提里面记载的内容,光是这账本的外形,就比陈婶子的账本保存的好,没有翘边儿,连封面都像是新的一般。
陈容心中多了几分好感,对孙婶子的印象更深刻了。
“这个月进项不及上个月啊……”
她翻着账本,感叹了一句。
这个月郭伯插手了铺子运作,改了一些她先前订下的规矩……
孙婶子回避了陈容的目光,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就光指望着这几间铺子的盈利,还是太少了些……”
陈容合上账本,叹了口气。
孙婶子听了,心里不舒服,还是问道:
“小姐难道有别的法子?”
“当然!”
陈容点了点头。
“我家小姑子研制出一种新的点心,叫‘樱桃毕罗’,我和她准备合作,将这种点心做成尖端货,再推到市面上,应该是能挣些钱的……”
新的点心……孙婶子一听,就动心了,她和丈夫手底下也管着点心铺子的……
陈容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
“为了这‘樱桃毕罗’,我们打算和肖记合作,到时候借助肖记在大扬各处的分店,争取将这点心卖到扬朝的每一个角落!”
“和肖记合作?”
孙婶子听了小姐的筹谋,直吞口水,那得是多大一笔生意啊!她急忙开口道。
“老奴愿为小姐分忧!”
作为商人,她是万万不会放过这样庞大的一笔生意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