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个时辰以后,四人各换上了官服,崔珏写好了奏章,魏征揣好了洋葱,陆之道与钟馗绑结实了人,四人带着十殿阎王浩浩荡荡的进了天子宫。
可别误会,他们可不是逼宫清君侧,崔珏还没闲到那种地步上去,懒癌晚期没救的冥玄更是巴不得崔珏谋朝篡位。
白玉的石阶倒映着阴森森的天空,黑雾迷惨,阴云垂地,宽阔台阶的两旁浮现着点点幽蓝色的鬼火。空气中弥漫着压抑死寂的氛围,映衬着华丽而阴森的黑色宫殿鬼气森森。巨大的宫殿衬的众人十分渺小,朝臣们手持笏板小步快走着,每一个气质皆是威严不凡。
在这其中,有十五个例外……崔珏持笏板在前,魏征鼻青脸肿的跟着,身后钟馗与陆之道绑着十殿阎王快步流星。
剩下的那个例外是身穿王爷冕服的一个妹子,好奇的四处看着,等到有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又崩着脸装严肃。
朝臣不多,通常按文武坐,判官阎王都属于文官,所以,造成了朝堂上十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正对着御座,身后坐着四个人的奇特景象,堂下一群人感到十分懵逼。
冥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忍不住小声问身旁的阴司。“大大,平日上朝也有被绑的人吗?他们是谁啊?”
肖石远望向大殿正中,小声对她说。“十殿阎王,他们估计是惹了崔府君,您这几十年估计看不见他们了。”
二人说罢,乐声起,身着玄色龙袍的面瘫妹子拂袖坐上龙椅。顿时,堂下背小抄的,闻洋葱的,都不敢造次,顿时,朝堂之上寂静无声。
等冥玄强背完上朝必背台词给人赐坐后准备进入正常状态,突然看见堂下跪着十殿阎王,还是被绑着的。
“爱卿何苦跪着,方才所出何事?”她尽量不爆粗口的问道。
“呜呜呜”十个人嘴堵着呢,没法说话。
此时此刻,魏征站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舍了老脸哭诉道。
“是老臣等所绑,实是事出有因啊!今日他们明知帝君有要事依旧喝酒玩牌,老臣不忿其在阎王殿不工作而喝酒,便上谏几句,未曾想到其借醉将老臣等的府衙全拆了……老臣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着实无力抵抗。欲与其争辩,却被围殴成如此。其借酒意大闹阴律司,赏善司罚恶司,察查司,搅的天昏地暗鬼魂哀戚,耽误公事。”
”老臣无奈,使逆子往凡间寻崔府君等求助,诸君忿忿不平,见其仍行无礼之事,为防使阴司颜面尽失将其制住。方忆起晚朝,便以水醒之,仍醉,无可奈何,即缚至堂上,恐其暴起撒泼也。“
魏征这一张嘴不是盖的,哭诉了几句就给他们扣上无礼撒泼的帽子,自己却是见义勇为的人或受害者,这脏水泼的,崔珏不由自主的感叹。
“拆四思,确实应该教养了。你们司中各出几人,分别监管十殿的工作,莫使其偷懒喝酒了,五十年内非令不准出阎王殿,断其Wi-Fi,绝其手机,收其麻将。四司由十殿阎王出资重建,在此期间四大判官在人间行驶职责。过年本来想放假的,那除阎王无偿加班外,年三十至年初七,七天沐休。”
阴司放假时间很少,闻言,一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来行个谢礼,在冥玄还没反应过来前坐下。
崔珏感动的泪都出来了,不枉他在冥玄身后叨叨雅言叨叨了几千年,终于知道放假用沐休了。要知道之前冥玄宣布假期时都是说,放假回家浪去吧,就算在古时候都是用回家洗澡这种带点颜色的内容说。崔珏来回强调几次后干脆不放假了……
十殿阎王彻底郁闷了,尤其是被强行拖走关禁闭时,他们终于体会到李世民为什么想推魏征墓碑了。毕竟千年前四司他就已经坑了十殿阎王脱手十八层地狱,归四司的判官管辖。
年末,没多少事,毕竟赶着年末死的人不多,日常的议事后冥玄顿了顿,扫视了一遍堂下噤若寒蝉的朝臣,缓缓开口道。
“前几日孟婆上奏,万千世界不平事增多,忘川河怨气聚集暴动,忘川难洗之怨唯朕与崔爱卿能不受侵袭,念崔爱卿事务繁忙,朕欲亲去处理,一去不知几时,需辗转各个世界,不同时间段,由此不让怨生。诸爱卿以为如何?”
崔珏大惊,一惊冥玄能文绉绉说这么多字不爆粗,二惊她这是要甩锅拉人摄政的节奏,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去洗怨气其实就是回到怨气主人被弄死前让她别有太多怨气,或者在死后做做心理辅导,给报仇什么的。说到底就是带任务的快穿,而且不用花多少力气,对阴司来讲等于放长假公费旅游。
“臣以为不妥。陛下日理万机(理万机是谁?),若去,谁行陛下之职,国不可一日无君,阴间亦如此。陛下无子女,无人可于陛下离开时行代政。万不可使崔府君代政,其亦忙碌,陛下莫不是要使阴间姓崔。”
文官队伍里又站出来一个妹子,穿四品官服,原来是十殿的现任管事云归。
崔珏莫名其妙就被怼了,这一顶帽子扣的可真合她意。上次冥玄干完活泡男人去了,崔珏主持朝政弄的她险些过劳活,被逼无奈投胎转世,在人间还得干活,然后他就过劳死了……
崔珏忙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乖乖的坐着啥也不说,生怕被拉出去当枪使。
冥玄眼一亮,险些点头称是,随后秒反应了过来,正襟危坐道。